“若我没记错,晚晚和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族长不必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唱晚的身形僵了一瞬。
外人都道她成名后转头收拾给予她一切的鲛人族,是为不仁不义。
只有亲近的几人,还有死对头沈茹青大概知道她的过去。
郁惊寒是怎么知道的?
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有点温暖。
他还是为数不多和她站在一边的人。
郁惊寒说话,族长不敢还嘴,僵硬的笑了笑,找了个由头让人把郁惊寒和唱晚带到他们的寝殿。
大长老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唱晚的寝殿就在郁惊寒的旁边,紧紧挨着的样子,让人不由回想起在银粟谷的日子。
郁惊寒想跟着唱晚,被她一盯,立刻又安分了。
摆脱了大麻烦,终于得到半个月来的第一份清静。
结果唱晚还没享受多久,就被族长找机会叫去。
第38章chapter38
走过烛光明灭的长廊,唱晚来到族长的寝殿。
族长的寝殿隐晦昏暗,仅剩的烛光衬出他的下颔线,微微有几分阴森。
他缓缓道:“唱晚,可真是长本事了。你以为当了太子妃,便可以摆脱自己的责任了?”
他握紧手上的权杖,颐指气使般:“唱晚,你是鲛人族培养出来的,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鲛人族给的。”
“没有鲛人族,你什么都不是。”
“现在拿着鲛人族给你的东西立了战功,成了战神登上天宫,便翻脸不认账了?”
唱晚站在原地,自始自终都眼眸清明,好像一个局外人。
她好整以暇的等着族长控诉完,末了,还问:“讲完了?”
她从前还试图和族长理论,甚至一开始以为那一切都是大长老私自做的,谁知其实都是因为族长授意。
他想要的不是全族的荣誉,而是一个无心无情任他差遣的工具人,为鲛人族带去一切功名利禄。
现在,唱晚已不再和他多说废话,满意的看到族长凝滞在脸上的高傲,摆出比他更高傲的姿态:“是你们不配。”
“拿在手里,也不怕德不配位,遭天谴。”
族长气得脸都涨红起来,他用权杖指着唱晚,全身都在发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感恩的人!”
这种废话唱晚听了不下百遍,她冷冷撂下一句:“言已至此,好自为之。”
裙摆微扬,转身离去。
族长瞪大眼睛,情急之下启动了寝殿的结界,呵斥道:“不准走!”
她要是走了,他今晚的安排就会功亏一篑,还会给鲛人族招来灭顶的祸患。
绝对要把唱晚留在这里!
结界开启后,他无力的滑落到王座上,声音疲惫:“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丢失的魂魄位置,我告诉你,不要走。”
左右只是让唱晚找回魂魄,哪里比得上鲛人族光辉的未来重要?
族长屈服了。
唱晚正准备强行撕开结界,闻之,停下动作。
“说。”
当年镇守北地的魔将,除了幽囷,其余全被唱晚斩杀,直到幽囷逃回魔界,唱晚的任务终于全部完成。
最后一缕魔气消散后,鲛人族长老凭着唱晚的灵牌找到她的位置,却发现唱晚和一衣着简谱的同龄男孩走在一起。
二人姿态亲昵自然,有说有笑,唱晚脸上绽开从未有过的笑颜之花。
这和大长老认知中那个不苟言笑,严肃又认真的唱晚完全不同。
他一时没有现身,却意外的被唱晚发现。
大长老才意识到,唱晚的实力又上了一层台阶。
按理说这是好事,可他总有些不详的预感,果然,唱晚问了他许多大长老根本回答不上,亦或是不敢回答的问题。
她问,为什么要把她丟入魔坑中训练,又在她辛苦爬上来后将她踹下去;她问,为什么她明明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进入领地中心学习,却四处都流传着她是长老禁脔,走后门;她还问,为什么要给她下毒,让她面对长老们是经脉封锁无法出手,每次被惩罚都无力自保,最后奄奄一息……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控诉着鲛人族对她的残暴训练。
他要怎么回答她呢?
告诉她,将她踹下去,是因为少族长觉得看她和魔族与魔兽血战好玩;告诉她,那是为了让她不得不得不依靠长老,听长老的话,也是为了磨练她的心境;告诉她,那是为了防止她背叛鲛人族,特地研制的毒,使她无论何时何地遇到长老都无还击之力?
大长老回答不上来,只看到唱晚失望的,受伤的,绝望的,甚至怨恨的眼神。
这时,不远处传来那个男孩的声音,他在叫唱晚过去。
大长老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心中浮现杀意。
他摆出平时威严的表情,仿佛对唱晚的质问闻所未闻:“你喜欢上那小子了?”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唱晚虽没有直接回答,但小姑娘皮肤白皙,藏不住心动,脸颊一片绯红。
大长老明白了。
她遇到了鲛人族以外的人,在那个小子的洗脑下,对鲛人族产生了埋怨。
无论是为了唱晚的忠诚,还是因为她和那无权无势的小子交往对鲛人族没有益处,亦或是因为唱晚不能有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