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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睡得深沉,任外面风吹雨打依旧不动如山,活像十几年没休息过一样。
待我终于愿意睁开双眼,是因为太阳穴两处被按揉着,舒服的同时出现种清凉感,柔柔地让我意识回笼,逐渐清醒起来。
兴许是太久没碰过阳光,眼睛被刺得张不开,过了段时间才可以适应。
“感觉如何?”
我顺着光看过去。
那人刚把药膏阖上,放到药箱小抽屉里。光打在他艳丽的脸庞,眼尾处一抹桃红显得更为风情,可一身青衣就像层薄纱,将他的风华内敛,有种独特的韵味。
我呆呆地望着他片刻,直到人家等半天不见声响去看我时,才回过神来:“啊,还、还可以。”
连续两个大美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别说还挺震撼。
但两者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会一样。
偷偷地衡量下,我悲催地发现自己对灏千弘的面容更情有独钟,真是个悲剧。
“你似乎想要问什么。”那人似乎是个微笑唇,无时无刻嘴角都微微翘起,让人不由吐露心声。
我沉默一会,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他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知道的。”
哈?
看着那人坦然的眼睛,我默默地把疑问噎下肚,心里不免吐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人是从哪个缝里蹦出来的。
“噗,不逗你了。”他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收拾东西:“这里是竹园,隶属于妖界;我嘛,姓孔名南愁,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剧情的攻四,现今唯一的一只……孔雀。”
他是……孔南愁?!
我瞪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是剧情里红袍飘飘,待人处事嚣张怪僻的攻四?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震惊,孔南愁纵使没回头都感受得到。他无奈地耸耸肩,笑道:“不用这么惊讶吧。”
“咳……抱歉。”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孔南愁摆手,提着药箱站起身来,“因为之后剧情原因,你的皮外伤我只是大略处理。至于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小心,最好先在床上躺躺,过几天再下来。”
我点点头,目视他离开。
……等等。
外伤,内伤?
思绪飘离片刻,我脑袋忽然想起一些白日不好说的画面。
如果让我自己一个人消化先前那事,倒不觉得怎样,但牵扯到旁人把自己那可怕模样看得清清楚楚,更甚者还查看伤情医治……我感觉现在不仅是身体不自在,就连脑子都跟被开水烫过了一样难受。
呼出的气微微打颤,我努力停下羞愤的心情,去思考目前状况。
看来魔渊剧情已经走完,不然我也不会躺在孔南愁管辖地界——虽然妖界是属于魔界中的一小块土地。
剧情里,主角受被攻二带到魔渊尽头时,犹如柳暗花明般突然来到攻四的地区,并正好和他碰了面对面。两位主上按兵不动地打量对方片刻,也许是嗅出同类的味道,大尾巴狼们就这么同流合污,把主角受折腾得身体都快废了——攻四粗略治疗了下主角受的伤口,突然对这具肉体产生兴趣,在攻二的同意下,用了各种道具在主角受身上。
过不了多久,那些道具就会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突然有点想哭。
其实现在的魔界地盘在百年前是属于妖族的,而正因人族在丘山之役胜出,就把魔族赶出人界,巧的是这一赶使妖族被迫接住烂摊子,双方也斗了十几年。
此地虽地广但有资源处却很少,妖族对于那些蛮荒地带毫不保留,致力守住绿洲,让魔族束手无策。
最终,是由孔南愁站出来,武力使那时的魔世之主不再攻打。
床榻旁有扇窗,我侧着身子把它打开。
这竹园名副其实,窗外不远处栽有排排青竹,纵使探出头也不知道它的顶在哪里,只能看到竹影交错。
我趴在窗子上,不由生出疑问:灏千弘去哪了,怎么这会没见他人?
这个问题持续到日落西山,孔南愁给我捎药的时候。
“……你问魔尊在哪儿?”孔南愁略为惊讶地看着我,怕是没料到我会问这个。
我点点头:“是的,你没听错。”
虽然灏千弘对我做了那档子事,而且还把我搞成那鬼样,但我愿意稍微以德报怨,对他表示关心。
孔南愁沉默半霎,开口道:“他去后山采你的药去了,以及让我托话给你说没想到那果子有这种功效,他表示歉意。”
“什么果子?”我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因为在魔渊有什么力量干扰了灏千弘,他才发疯了吗?
“……此事说完你不要生气,”孔南愁的表情有点难以言说,最终还是缓缓地说着,眼睛仔细瞧我的表情,“魔尊因从小过于关注自身力量,导致某些知识不太了解,所以在魔渊误食些放大欲望的果子,才有了下面那一段……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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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
这话说得好听委婉,直白点就是灏千弘没常识害我被牵连下水!
“……你不用这么看我,纵使气我也是气他没常识。喏,把药给我吧,趁热赶紧喝。”看着孔南愁的脸庞,我最终只是叹口气,让他把药给我。
——就是那昏睡前喝的苦到要命的药水。
其实我已经有十几年没喝中药了,自从修仙后那些小伤小病就困扰不了我,纵使受内伤顶多吃个无味的丹药,哪像现在这样要听孔南愁的话喝这玩意。
但也怪不了孔南愁,丹药这种东西的制作手法是独属于人族。在百年前妖族还可以贸易取得,可丘山之役后那道结界不仅把魔族阻隔在外,妖族也无端被排除,所以这手艺就一直用到现在。
我面上作着风轻云淡的表情,将药水端起喝下。
……唉?
这药怎么变了味儿,没记忆中那么苦涩,甚至还微微发甜?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疑惑,孔南愁在一旁笑道:“因为在你昏睡服药时,有干呕之动作,所以就加了一味药,使它没原先那么苦。”
原来是昏睡的我出卖了自己。
“……多谢。”
默默喝药的我内心很是尴尬,毕竟我和孔南愁今天才认识,对不熟悉的人总会隐藏自己的习性,没想到在此之前就掉马了……
好在孔南愁也没多说,我喝完药后稍微谈了下身体状况,确定没有问题后就端碗走了。
话说回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伤究竟怎样。
我思考片刻,连忙把一旁的窗户关上,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好奇地把衣衫拉开,去看身上的伤口。
记得很久之前和裴溯光的那一次,因为他下手有轻重,所以身上的几乎没有印子,只有后头有点怪怪的;但这一次灏千弘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我穿着里衣都感觉身体磨得难受。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看清楚的刹那间,衣服飞速地被我整理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见鬼,青青紫紫红一片的是搞什么啊。
而且肩颈处居然还有圈兽类的咬痕——下口倒是轻了些,不然半边肩膀都入了灏千弘的肚子里,我也去得透透的。
突然有点佩服孔南愁能以寻常眼神看我,这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他都仔细处理过,只留下了痕迹,疼痛该走的都没留下——毕竟下面剧情主角受就是带着一身伤,和攻四鱼水之欢的。
虽然一点也不欢。
经过孔大夫再三确定,我终于被允许下床是一天后的事了。
竹园其实很大,从我屋子走到药田大约需要一刻钟。而小路两旁栽着顶天的青竹,扶摇直上,令人不由生出万物渺小之感。
我转头看向孔南愁,问道:“这些竹子是原来就有吗?”
“不全是,”孔南愁摇摇头,平淡地为我解说着,“最开始也才一个院子的大小,后来我移居至此,得了闲趣就种上一片,韶光荏苒,不知不觉就成了这竹园。”
这闲情逸致还怪壮观的。
我打心里佩服:“巧夺天工。”
“谬赞,以后你若想学我亦可以教你。”孔南愁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带着我前往他的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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