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想接,但周围人多,不少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说:“跟我过来。”走到偏僻的街道,才接过烟点燃放嘴里。
“还有一年半高考?”
“嗯。”
“清华北大不难吧,有没有兴趣到国外上大学?”
“没有。”
“你妈最近怎么样?”
陈尘攥紧了烟,掸去星点烟灰:“不知道。”庄念莺总是全国各地开研讨会,很长时间没见过面。
陈书溪笑了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两年多没见了,叫声爸我听。”
肩上很重,陈尘抬手推开:“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妈又没在这里,周围没别的人。”陈书溪语调有种欧美的夸张。
陈尘指骨狠狠地攥了下,指甲掐进肉里,抬头直视他。
“因为你不道德。”
陈书溪怔了一下,眼神流露出看待凡夫俗子的怜悯,笑了笑:“我不知道国内的教育是否还是这样,但道德其实是种虚无缥缈的概念——”
“既然虚无缥缈,那就由我自己定义。我认为你很恶心。”陈尘打断他的话茬。
寂静。
陈书溪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道:“但我依然是你父亲。不仅限于血缘,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记得我们以前共度的时光。至少我一直记得。”
陈尘置若罔闻地给烟杵灭,丢进垃圾桶,边走边扯衣服散味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陈书溪掐了烟开始咳嗽,感叹道,“下次见面应该在你妈妈的葬礼上了吧。”
他看见陈尘走到巷子口,修长的身影在破败的街头鹤立鸡群,曲起指骨拽了下厚重的试卷,突然回过身来:“我找到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