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扭过头,入目的便是那张放大版的俊脸。
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交/缠,近到气息洒在她的后颈,又痒又湿。
头发还没干透,水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蒋惜手背。
啪嗒一下,仿佛她的心脏坠落。
蒋惜不受控制地屏住呼吸,余光不着痕迹地略过陈越。
他换了件圆领黑t,胸口印了一个英文单词,版型宽松、有型,配了条淡蓝阔腿牛仔裤,显得腿又长又直,坐姿随意轻松。
湿发性感又纯粹,蒋惜看他随手抓了头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半天没等到回应,陈越扯了扯裤腿,追问:“哪道题?”
蒋惜啊了声,连忙将卷子摊开递给陈越看。
陈越顺着蒋惜手指的地方瞧了过去。
题读完,陈越轻轻嘶了声,皱眉问:“这题不会?”
蒋惜:“……”
陈越见她一脸懵,平静开口:“我给你讲过类似的题。”
蒋惜满头问号:“……啊?讲过吗?我感觉是新题型啊。”
陈越:“解题思路一样。”
蒋惜咬住下嘴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问:“函数求导?”
陈越拿过蒋惜手里的笔,又捡起茶几的草稿纸搁在膝盖,在上面简单写写画画:“先求函数的增量Δy=f(x0+Δx)-f(x0),再求平均变化率,最后取极限。”
陈越写了几个公式,又讲解题思路写在一旁,写完将纸笔递给蒋惜让她自己做。
蒋惜接过卷子,重新伏在茶几埋头苦干。
陈越讲题没周征那么暴躁,也没周征简答粗暴,蒋惜很受用陈越的教学方法。
这道题其实难度不大,但是需要技巧。
蒋惜中途有不确定的地方,回头问陈越,他总会给予正面答复。
后面几道选择题,陈越只辅导到第十道,剩下两道让她直接猜,说等她基础上来了再讲。
五道填空题,陈越也只让她做前三道,后面两道让她随便填一个数字,还说数字怎么简单怎么来,比如二三四、根号三之类的数字。
五道大题,陈越完完整整讲了前三道,后面两道只讲第一个小问。
光前面三道大题蒋惜消化得都有些困难,属于这次听懂,下次就不会做的类型。
陈越看她不会灵活运用,给她单独列了一份学习计划。
一个下午的时间,陈越啥也没做,就坐在电脑前给蒋惜找练习题。
他按照高考数学考试的提纲要求,分门别类罗列了十套经典试题。
每道题都是考试容易考,蒋惜又错得多、不会做的。
试题打印出来,陈越专门拿订书机订好,又拿文件夹装好才递给蒋惜。
蒋惜压根儿不知道陈越找这十套题有多麻烦,只以为他是在网上搜了几套让她练。
以至于试题出炉那刻,她除了皱皱眉、眨眨眼,并没有其余表现。
蒋惜是数学渣,周征不是啊。
周征看陈越忙活一下午,凑热闹地拿过卷子一套又一套地翻了半天,最后看着陈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陈越无视周征的反应,转头嘱咐蒋惜别浪费这十套题。
蒋惜迷茫点头。
周征摇摇脑袋,在一旁无奈叹息:“哎,可惜了越哥啊。有些人不懂你的好啊。”
陈越面无表情。
蒋惜依旧云里雾里。
过了半晌,蒋惜接过周征递过来的试题抱在怀里,举起手,虚心发问:“周……周征,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周征坐在沙发扶手,挑着眉梢,晃荡着一条腿,慢悠悠开口:“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有人挺闲。”
“你这套试题要是网上随随便便要一下午?对陈越来说几分钟就搞定了。”
蒋惜低头翻翻试题,看着跟其他试卷并无两样的卷子,疑惑发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咯。你这十套试卷,里面每一道题都是陈越在成千上万套卷子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这里面的选择题、填空题、大题全是往届高考出现频率最多,也是你最容易丢分的题。这十套试题几乎把高考所有要考的题型都归纳在里面了。”
说到这,周征顿了顿,总结:“可以说,你要是真的掌握了这十套题的每道题型,你高考数学至少120吧。”
“可想而知,陈越给你找十套题的工作量有多大。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这么乐于助人过。小同桌,你福气不浅啊。”
说到最后,周征半是调侃半是祝福。
蒋惜被周征的话吓到,手里轻薄的试题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她拖不太住。
陈越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
他懒懒瞥了眼周征,面不改色安抚蒋惜:“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你认真学就知道数学没你想得那么难。”
“试题先别做,等我安排。”
蒋惜忙不迭答应:“嗯嗯,我都听你的。”
周征哼了个气音,揶揄:“陈大好人,什么时候有空也帮我归纳归纳奥赛题考什么呗。”
陈越无声睨他一眼,凉嗖嗖反问:“你也数学不及格?”
突然被命中的蒋惜:“……”
周征:“……”
—
下午五点半,周小雨打电话约蒋惜去ktv唱歌。
周小雨表姐在ktv上班,给周小雨打了会员价,她已经开了包间,就等蒋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