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越听越不对劲,皱眉问:“你经常被打?”
蒋惜撇撇嘴,无所谓说:“对啊。我跟我弟经常惹事,被打也正常。我弟有年过生日,我和发小们带他下河摸螃蟹,他一屁股摔水里,衣服全湿透。”
“我奶赶集回家没看到我俩,下河找我们,见我弟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在水里滚,气得拿竹鞭打。
“……从河沟一路打回家。哭嚎声响遍山谷。邻居差点以为我奶杀猪了。”
陈越松开眉心,不着痕迹问:“那次你也被打了?”
蒋惜双手撑在两侧,耸肩看着陈越,轻描淡写说:“被打了两棍吧。都家常便饭了。我妈还说我一日三顿打都挨不到天黑。”
“之前外婆家养了头水牛,我跟表哥出去放牛。我哥跟人打牌,使唤我去照看,别让它吃别人的庄稼。”
“我气不过,故意把水牛牵到花生地里,把人花生全吃光了。后来那户庄稼地的主人拿着棍子找我外婆发火。我外婆赔钱又赔礼。那次我跟我哥被打得挺惨的……”
陈越无言以对。
蒋惜见陈越不吭声,以为他嫌弃她太闹,吸了吸气,小声嘀咕:“我那时候才四岁……不懂事才把水牛拉到花生地里的。我现在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陈越处理完伤口,将药一齐装进塑料袋,双手拄着膝盖站起身,轻飘飘说:“嗯,知道。你长大了。”
蒋惜满脸懵:“啊?”
陈越补完后半句:“懂事了。”
蒋惜点点头:“我也觉得。”
陈越将药递给蒋惜,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电影还没结束。
陈越想了想,问:“回去看电影?”
蒋惜点点下巴:“嗯嗯好。”
回去路上,陈越时不时扶一把蒋惜,碰到台阶会提前提醒蒋惜脚下。
电影演到精彩处,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俩的动静。
等他俩回去,除了陈栖冷不丁地问一句陈越去哪了,没有任何问题。。
周小雨都没发现蒋惜中途离开过。
少看了二十分的剧情,蒋惜已经不知前因后果,即便电影精彩,她也看不进去。
她靠坐在影厅沙发,时不时搓搓手指、抓抓扶手、挠挠头发,一脸的浮躁。
玩着玩着,蒋惜偏过头将目光投放在陈越的位置。
中间挡了三个人,她只能看到他半张脸。
银屏光偶尔落在他身上,染上不少芳华。
蒋惜盯了一阵,转过头,从兜里翻出手机,解锁成功后打开□□,翻到陈越的□□,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
[你觉得电影好看吗?]
发完消息,蒋惜盯住陈越的头像,又看了看他的昵称。
突然觉得自己的昵称过于非主流了。
她低声嘶了嘶,打开个人主页,删除现在的昵称,噼里啪啦打下几个字。
改成jx??
不不不,这不是学陈越吗。
盛夏的蝉?
不行,太土。
薰衣草的美?
更不行了!毫无内涵!
蒋惜皱着眉想了半天,换了十来个名字,最终换了个——
【第九杯月亮】
昵称修改结束,蒋惜盯着那几个字很是满意。
那时候她只觉得名字好看,压根儿不清楚其中的内涵。
后来她才知道,第九杯月亮的意思是:【我思念你,我喜欢你,却见不到你。】
蒋惜刚改完昵称,陈越就回了消息。
【还行,专心看。】
第11章 你们家没房子住吗?……
【好的,我知道了~】
蒋惜积极回复完陈越,扬起嘴角、揣好手机,双手交叠放置在膝盖,抬起头,规规矩矩看向大屏幕。
观影结束,影厅灯光骤然全亮。
喧闹挤满各个角落,周小雨抱着吃了大半的爆米花桶,兴致勃勃跟蒋惜讨论剧情。
这场电影蒋惜都没仔细看,听到周小雨接二连三的问题,蒋惜心虚地嗯嗯应和。
走出电影院,时间已过六点半。
悬挂高空的太阳已经日落西山,渐有颓势。
西边天空被橘黄色夕阳染得醒目、耀眼,宛如画笔浓笔重彩勾勒的一笔。
蒋惜挤在人流中,够着脖子到处寻找陈越的身影。
好不容易看到他的背影,想再看看,身后人毫无征兆地推了她一把。
蒋惜猝不及防,只能被迫跟随人群走向与陈越不同的方向。
挤出人群,周小雨扒拉住蒋惜的胳臂,皱眉揣测:“跟陈越在一起的妹妹好漂亮、好有气质啊。她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挺贵的。头上戴的那只蝴蝶夹子好像都要八/九百。你说她会不会是班长女朋友啊?”
蒋惜之前压根儿没注意过陈栖头上的蝴蝶夹子,听那夹子要八/九百,蒋惜面色滞了滞,话里有些不确信:“那么小的夹子要八/九百啊?”
周小雨努努嘴,表情认真起来:“对啊。我之前也想要同款来着。去商场看了好几次,我妈嫌贵,没给我买。”
“我一个月生活费才八百呢。我妈这么精打细算的人,肯定得把钱用在刀刃上。怎么可能给我买呢。但是——哎,真的好好看啊。”
蒋惜摸摸周小雨脑袋,自嘲似地安慰:“知足吧你。这发夹比我两个月生活费还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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