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等级降级的事件持续发酵,她今早还看到有人打赌,赌她什么时候离开黎明军校。
校运会比赛有风险,这一点是在参赛之前就被告知过的事情,当时她看到学校下发让签字确认的“生死状”时还惊了一惊,没想到第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汉纳森老师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来找她,可为什么是建模老师出面,不应该是招生办的老师跟她谈吗?
到达办公室门口,她敲门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老师,其中一位老师头发微白,脸上却没有太多皱纹,五官慈祥眼神温和,坐在沙发上浏览光脑,另一位中年老师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电脑,空中传来敲击的声音。
看这态势不像要讨论退学这种严肃的事情,倒像是随便喊个学生过来唠唠家常。
逐溪主动招呼道:“老师上午好。”
头发微白的老师抬起头,看到她后放下光脑,和蔼道:“来了呀,先坐下吧。”说完起身给逐溪倒了一杯水。
逐溪接过水杯,“谢谢老师。”
“远古背景赛场是我倾注了很多心血才创造出来的,可惜它现在毁了,即使再做出同样的建模,也没有那么多情感可投入了。”汉纳森坐在逐溪对面,姿态放平像在闲谈一般叹道。
“既然花了大心思,为什么轻易把它作为新生校运会的赛场呢?”逐溪顺着汉纳森的话问道。
“这其中有我个人的原因不方便透露,找你来是想问一问,你在赛场中,感受到建模人的感情了吗?或者说,你觉得他们像人吗?”
逐溪反问:“老师是想创造出一个世界吗?”
“你很敏锐。”汉纳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建模人是一道机器指令,本该按着系统给定的轨迹运行,如果某个程序忽然产生了自我意识,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吗?”
“老师想当神吗?”逐溪眼眸清亮,和汉纳森对视,眼中丝毫没有紧张退却之意。
汉纳森摇头,“神学已经被抛弃了,世上没有神,我只是想看一眼奇迹,我年轻时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大家都觉得我疯了,你也这么认为吗?”
逐溪眼珠微动,“是挺疯的......”
汉纳森哈哈大笑,逐溪在笑声中把剩下的话说完,“不过奇迹确实发生了。”
“什么?”汉纳森愣住。
“如果以后我成功了,说不定老师还能再遇到赛场中的人,不过假设他们有了自我意志,可能并不想看见老师。”逐溪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喝了一口水,水温刚好。
汉纳森又笑,“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那么请告诉我,你怎样才算成功?是进入军队成为上将,还是进入联盟政府当上政客?”
逐溪摇头,“我要拥有一颗种满绿色植物的星球,住在这颗星球里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想办法抵御侵略的虫兽和异植,当然如果它们不主动过来,我也不会去找它们麻烦。”
“你不恨虫兽和异植吗?”汉纳森脸色微变。
“目前不恨,以后不知道。”逐溪老实答,在未上军校之前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努力训练考上军校,关于虫兽和异植与星际的矛盾倒是没有多少了解。
“你很有想法。”汉纳森笑容淡去,兴致缺缺,“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祝你早日成功。”
逐溪一头雾水地来,满脸迷茫地离开,所以今天真就随便聊聊?
她回到宿舍继续画图,这一画就是六个小时,她倒在床上,整个人仿佛被榨干,上下眼皮控制不住地贴合在一起,她干脆顺从身体的意志,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两个小时后,天完全黑透,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拿出一支营养液吞下肚,饥饿才缓解了一些。
在星际,营养液是最便宜管饱的东西,一顿饭的钱可以买十支营养液,一餐一支营养液,十支可以顶三天,为了攒钱做新武器,她要开始节衣缩食的生活了。
夜深,她换好衣服走出宿舍在校园里疾奔,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唯一的声音只有校内巡逻队的脚步声。
她熟练躲开摄像头,绕开巡逻队,翻墙出校一气呵成,哼着小曲搭上悬浮飞车去往竞技场。
等天空微微泛白,她从竞技场里出来,脸上满是笑容,身上全是伤,步伐虚浮地往前走去,今天收获还可以,赢两场输一场,挣的钱比输的多。
路过熟悉的小路,看到熟悉的人,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她止住了脚步。
“喂,你们,对,说的就是你们两个,干嘛呢?”逐溪站在原地,背上扛着一把半人高的大刀,头发凌乱,脸上带伤,比打人的小青年更匪气。
被逐溪打过两次的被打青年猛地回头,色厉内荏道:“又是你!有种你站在这别动等我一会儿!”
“行啊。”逐溪把刀立在旁边,手抵在刀柄伤,理了理杂乱的头发,“等你两分钟。”
被打青年带着旁边的小弟跑开,边跑边回头注意逐溪是否还在原地。
逐溪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望天的楚越安,放下大刀后蹲下,轻声问道:“要不要免费帮我做一把武器呀?”
“噢,是你呀。”楚越安慢腾腾转头看了一眼逐溪,又把头扭回去,“四千万。”
没醉啊这是,她恢复正常音量,改变战术尝试拉交情,“大家都是同学,便宜点咯,我还帮你赶走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