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没参与进来还好,直接装聋作哑嘛。
大不了等上面来了旨意或者将令,依令而行就是,不算多大的过错。
可豫州漕运都尉不行啊!
他可是向上谎称是出门去剿贼,而后又被这些“反贼”给牵着鼻子绕着半个豫州转了一个大圈的。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豫州漕运都尉傅光朴都脱不开干系啊。
随着暴露出来的情报越来越多,傅光朴早没了之前那种攀交上京都城大人物的激动心情。
等到他再三确认,所谓占据荥阳仓的“反贼”,就是太子殿下的商队时,傅光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贼船好上,可就不好下咯。
傅光朴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也只能眼睛一闭,捏着鼻子,硬着头皮硬上了。
好不容易花了十日的功夫,傅光朴带着他的漕运兵从曹州赶到了武牢,荥阳也已经是遥遥在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傅光朴听说了京都成钱业公馆孤注一掷,自行组织三千辆大车,运兵一万前来配合朝廷大军前后夹击的好消息。
兵法有云: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据说那商队上下加起来不过是千人出头,真正强悍的也就是其中二百多人的护卫。
现如今东有漕运精兵两千、西有钱业公馆私兵一万,周围还有朝廷驻扎在东都的左武卫,怎么看这支反贼都是在劫难逃的样子。
然而,事实给傅光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头天晚上还在做着与钱业公馆东西夹击的好梦,第二天上午就从一个惊慌失措的哨马手中接过一个噩耗:
“昨夜子时,反贼夜袭钱业公馆私兵宿营地。
私兵大败,死伤数千,其余尽数逃散一空。
钱业公馆潘、葛、范、鲁等掌柜或擒或杀,无一幸免。”
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漕运都尉傅光朴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他就变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这两千漕运“精”兵,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他自己的兵,傅光朴自己还不清楚斤两么?
而今西路一万大军已经烟消云散了,那他东路这两千人又如何是那一干如狼似虎的“反贼”对手?
现如今,傅光朴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来自东都的左武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