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禽兽之邦,谁又比得过占婆?
不拜父母,不孝尊亲,唯拜神佛,人伦纲常,丧失殆尽。
你又哪里来的脸面来指责我广南?”
这话确是戳到了占婆的痛处,盖因广南与交州同宗同祖,交流也是源远流长,对礼仪教化多有相通之处。
反倒是占婆源起勃泥,未曾受过圣人文章点化,行事规章扔有上古遗风,与中原历代大一统王朝都大相径庭。
这释陀罗眼看着粗豪,实则心细如发,心中更是对中原华服美章向往已久,扪心自问时更是恨不能生而为华夏一小民。
如今被阮大富揭开伤疤,顿时激怒释陀罗,立即抓住广南旧日丑事反唇相讥。
两国世代为仇,相互了解极深,骂来骂去都不得消停。
若不是还知道敬畏大雍威严,怕不是要直接在李恪帐中打起来。
两人正争的激烈,猛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李恪怒声喝道:
“放肆!
孤今日招尔等二人前来,所议之事关系重大,事关三国未来。
你们两人却在此大放厥词,直如市井泼妇,哪有半点一国之主的样子?”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跪下请罪。
李恪眼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直接将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盟书丢在二人面前,乘势说道:
“本来还想与你二人好生商议,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这是孤的旨意,你二人仔细看好,但有允与不允而已。”
释陀罗展开一看,直接抬头是一句古古怪怪的“大雍与广南占婆盟书”。
这种盟书以前也曾出现过,不过都是经过旷日持久的谈判才定下来的,如今李恪乘着连续大胜之势,直接强行加诸于两国。
其中涉及占婆的地方不多,只有三条:
“第一,占婆需向大雍商贾开放市场,允许大雍商贾在嘉定府内拥有自由通行与交易的权利;
第二,占婆不得以任何形式,危害旅居占婆的大雍商贾与平民,并确实保障大雍在占婆子民的人身与财产安全;
第三,在占婆嘉定港外,画地百亩设一交州水师外海基地,供交州水师远洋船只停泊休整之用。”
释陀罗隐约觉得这条款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似乎有些什么潜藏的危机在内,他本来还有些迟疑,不过对照一看广南的条款部分顿时乐的哈哈大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道:
“殿下令旨,下臣以为并无不妥之处,我占婆愿与大雍签下这份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