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大概李恪也没想到一场看似平常的考核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从筹备开始,一直到考核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之久。
其中的变故有些让李恪都始料不及,而他的初衷也只不过是在自己培养的人才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岭南官场上的官员加以改造,暂时将就着使用而已。
原本想着这些人被自己用一场考核吊在头顶做达摩利斯之剑,起到一个鞭策的作用,就算不帮多大的忙也不要经常性的扯后腿。
哪曾想岭南开发的暴利引来了中原世家贪婪的目光,原本简单的考核也变得复杂,几经波折之后,最后却又基本上回到了李恪的预期当中。
为了避嫌,也为了让远在京都的雍帝放心,除了考前划定考核范围,负责出考卷之外,从考场布置开始李恪都没有插手。
甚至他还婉拒了礼部侍郎宋允成提出的,让东宫六率负责考场秩序的建议,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置身于考试与评卷之外。
这种高姿态让宋允成这些京都来的考官们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这场考核不简单,两边——甚至可以说是三边——都不是好惹的,他们这些人只能被迫而无奈的被夹在中间。
本来两边的矛盾就已经很尖锐了,若是太子还不满意,仗着离的近强势插手的话,他们这些考官的日子就难过了。
而李恪的大度,不但让考官们轻松了,也让那些考生——无论是北方的还是南方的——心头的压力也都大减,包括他们身后的家族,全都因此而对李恪心生好感。
特别是当考试开始,考生们入场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太子所出的试卷并没有故作玄虚,出一些很刁钻的题目来刁难考生。
虽然题目依旧让他们有些不习惯,不像之前按照圣人经义那样直接作答就可以了,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考试的题目全部都是“应用题”,包括粮食生产、地区教育、社会治安等等各方面,卷子上直接提出各种贴合实际的问题,要求考生根据自己的思考来作答。
这种答题方式有些新颖,但也不算出格,因为无论是朝廷的科举还是大中正的论品,其中都包含有前唐之时的“身言书判”四字规则。
而太子的考题,只不过是着重放在一个“判”字上面了而已。
这一点对于所有考生来说都有些陌生,但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毕竟“判”是大家都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