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对李万钟的直接,李恪对于何希平极为礼遇,只是两人一直在说些“久仰大名”,“感恩于心”之类的场面话,谁也没有主动提及主题。
这老儿倒是生的好样貌,四方脸膛,皮肉白净,两鬓霜白却不显老,尤其是一双眼睛时刻都笑意盈盈,十分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而且何希平的打扮也颇为讲究,头上戴着六梁朝冠,身上穿着天青色曳撒,胸口绣着红色的锦鸡,脚上穿着镶金边皂靴,与天青色外袍映衬着颇为好看。
以何希平的老辣,自然能感受到李恪的警惕,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所求之事尚远,可李恪所谋之事,却是迫在眉睫。
李恪也在头疼这个,说了一圈话,也尝试着旁敲侧击过,可这老儿却滑不留手的,根本不接李恪的腔,总是在关键时刻岔开话题,让李恪徒呼奈何。
再加上李恪顾忌着何希平别有心思,也不敢说的太过直白,最后只能勉强笑了笑,一边请何希平入席一边说道:
“孤在京都城,尝遇一道长,自号北玄真人。”
“哦?真人现在何处?”
何希平明显很感兴趣,李恪也是了解过他的喜好的,知道这老儿追崇黄老之术,所以才对症下药的编出这么一个人来。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上次制药机械的事情,已经引起了雍帝和陈海平的兴趣,陈海平还曾经拐弯抹角的打听过。
再加上他这一身和原主明显不相符合的医术,怕是早已经让雍帝心底存疑了,所以李恪一直在考虑怎么把这些事情圆过去。
来陇西的这一路上,李恪早就思虑成熟,今天乘着宴请何希平,正好可以把“绝世逼王陈北玄”推销出去。
李恪满脸憧憬,敬仰之色简直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夸耀起来更是赞不绝口:
“北玄真人姓陈,名字却从未透露。大概奇人必有奇行吧,北玄真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星罗万象无所不包,学究天人,实在让孤叹为观止。只不过,何资政可知,北玄真人向孤展示的第一项绝艺是什么?”
何希平本来只是附和李恪的说法,这时候也有了点兴趣,顺着李恪的话说道:
“臣不知,还请殿下解惑。”
李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和杨文锦相视而笑,得了示意的杨文锦拍响巴掌,等候在外的四个壮硕随从,抬着一个硕大的铜鼎走了进来。
何希平鼻翼翕动,已经闻到了从大铜鼎中弥漫出来的香味,眼神也是大亮,闪闪发光,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