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雍帝收到了户部尚书刘光旭的奏折——乞骸骨。
本来按照往常的定例,雍帝会下旨蔚留,刘光旭再上书,如是者三,雍帝才下旨放归。
可是这一次,雍帝根本就没留中,也没有派人蔚留,而是直接在上面批了一个“准”字,至于常例当中的赏赐,更是提都没提。
这一下,谁还不知道雍帝已经厌弃了那个刘老头?
据说刘光旭听到消息后,一口老血喷出一丈远,当场就栽倒在地上——这下是货真价实的病倒了。
可惜即便是如此,雍帝也没有派太医前去看病,而是不闻不问,显然是对之前刘光旭的那番做派早已经不满了。
不知道曾经的大司农,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肠子都悔青了呢?
面对雍帝的冷漠,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可是背地里发牢骚的却不少。
京都城西北的安定坊内,内阁次辅徐无咎的府邸就在此处,刘光旭装病逼迫太子的时候,这些人视而不见,如今刘老头罪有应得了,徐无咎却也开始不满:
“哼,凉薄成性!”
好不容易借着掩护来一次徐府,李恢可不是来听这老儿发牢骚的,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姓刘的走就走了,反正他是老十的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倒是那天在朝会上,外公为什么要把话题支开?我好不容易才形成威势,正要让那个贱种灰头土脸呢。”
徐无咎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到现在还在记恨这么点小事,也是气的不行,没好气的骂道:
“你糊涂了么?你以为他是什么人?哦,一个是只有贴身太监可用的太子,另一个是可以指使满朝言官群起围攻的秦王,你来告诉我,到底是谁在结党营私?”
李恢眨眨眼,感觉似乎是有些不妙,可他还是有些满不在乎:
“那又如何?到时候大势在我,只要把那个贱种赶尽杀绝,除了我他还能立谁为太子?”
徐无咎险些被气死,也听出来秦王话语中对他的不满,这个时候也不耐烦了:
“你要这样说,随你去折腾好了。也不想想清楚,前面七个皇子,哪一个不比你势大,到底是为了什么被杀,你脑子没点成算的吗?”
李恢这才悚然而惊,额头的冷汗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操切,已经完全违背了徐无咎给他定下的方针,犯了雍帝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