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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两旁梧桐树消减几分炎热。女孩的手很小很软，顾清秋轻轻握着，两人漫步在林荫下，时不时聊着天。
“……所以你是陶家三小姐，陶安冉？”顾清秋惊讶，“可听说你订婚了？”
陶安冉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学长，你不也‘订婚’了吗？”
顾清秋这才想起来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的‘订婚宴’。
他尴尬笑笑，不知从何解释，毕竟整件事情有些难言。
“没关系的学长，我听说过你的事，”女孩眨眨眼，“说实话，你是玛丽苏光环附身了吗？”
顾清秋：“……”
这让我怎么接？
不过陶安冉似是不在乎顾清秋是否回答，继续道：“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
女孩没说下去，似笑非笑地打量起顾清秋。
顾清秋被看得发毛，“直到什么啊？”
“直到看见你啊，”陶安冉半真半假道，“你的确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话音刚落，陶安冉忽然伸手把顾清秋推在一旁树上，自己附他耳畔，远看像在亲吻。
顾清秋懵了一瞬，随即要将人推开。
“别动学长，后面有人。”过了一会儿，陶安冉起身，“他走了。”
顾清秋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刚才拐角照镜子不小心看到了，”陶安冉道，“看身形应该是裴钰之。”
“你跟他很熟？”
“算也不算，他就是家里塞给我的联姻对象。”
顾清秋好笑，“你想利用我摆脱他？”
陶安冉却摇头：“不，是我们互相利用。”
“可我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不敢动我。”
“你能确保他们忍得了一世吗？”陶安冉循循善诱，“我们谈恋爱，起码能让他们互相制衡，离你远点。”
顾清秋忍不住笑了声。
陶安冉皱眉，有些恼火，“你笑什么？”
“我说，你真把我当玛丽苏呢？”顾清秋声音含着笑意，眼神却逐渐变冷，“如果你单纯利用我摆脱裴钰之也就算了，但你想要的是让他们重新接近我，对吗？”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认为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闲，二是受人之托。”
顾清秋想起一个人名，心情陡然复杂起来，“是沈悦吗？”
沈淮安的妹妹。
陶安冉没料到被他直接看透，惊讶后索性也褪去伪装，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你比我想象得聪明……没错，我和悦悦是朋友，你让她很痛苦，所以她求我……让你也不好过。”
顾清秋“哦”一声，垂眸道：“你其实差点就成功了。”
“那我这‘点’差在哪里？”陶安冉饶有趣味问。
顾清秋想到了林晟，心情一阵复杂，不想再多说，转身要走，“祝后会无期。”
“你还没回答我呢”，陶安冉扯住他，“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可惜接下来要和你对着干了。”
“说话归说话，”顾清秋甩开她，眼神夹杂着几分不耐烦，“别动手动脚。”
“不至于吧？”陶安冉摆出失落的模样，悄悄看他，“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了？”
“不可能，”顾清秋抬眸，扫她一眼，不知为何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
“听说顾清秋喜欢男人……“
“这算什么，他还跟一个男人订婚了。“
“……真的吗？可他昨天不才答应了一个学妹的表白吗？“
“谁知道呢？“有人嗤笑道，”说不定顾清秋就是表面看着纯良，心里够脏。“
……
顾清秋在教室门外站了会儿，他倒是真没想到短短一晚陶安冉就让这件事在校园里传开。
眼见上课铃要打响，顾清秋推门进去——很多视线，无论是包含恶意的、同情的抑或看笑话的皆如刀刃掷向他，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顾清秋无视众人，回到座位上打开手机，投入到消消乐中。
他前桌也是个男生，平常跟他关系不错，此时见顾清秋坐下一派若无其事，心神一定，悄悄问：“你听说你那些流言了吗？”
顾清秋猛地手滑走错一步，紫色猫头鹰旁边的冰块闪着微光。
这关是过不了了。
见顾清秋没回答，前桌更加小心翼翼，“我是信你的，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过关无望，顾清秋叹口气，索性放下手机，打断他，“是真的。”
前桌上一秒还在滔滔不绝，听到这句话后陡然愣住，惊讶道：“你说什么？”
这句话未遮掩音量，全班人都看过来，男生连忙捂住嘴，尴尬笑笑。
顾清秋环视一圈，“我确实跟一个男人订婚了。”
说完这句，他冷冷地看向刚才嘴巴最不干净的那人，“可这有什么错？”
“可你昨天答应学妹的表白了
', ' ')('啊！”有人接话质疑。
“我订婚并未张扬，学校几乎没人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落女孩面子，不太好。”顾清秋想若早知如此，当初确实应该狠狠地拒绝她。
顾清秋解释得合情合理，但“相信”与否却取决于各人心思。
……
整整一节课，教室里压抑的氛围让顾清秋变得有些烦躁。
几乎是下课铃响起的同时，他拎起书包快步走人。
既然说不通，干脆眼不见为净。
但天不随人愿，刚走出教室门，顾清秋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清秋，我好想你。”
几日不见，林晟似乎憔悴些许，面色略显苍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我们聊聊好吗？”
顾清秋瞥他一眼，径直离开。
班里很多人注意到这幕，有女生认出来这是林晟，激动地拽着朋友的胳膊。
林晟楞了片刻，立即追上去。
他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被人忽视的滋味，酸涩得难受。
……
顾清秋没有直接回家，他需要时间调整情绪。
不能再让哥哥担心了。
顾清秋坐在树下长椅上，盯着阳光透过绿叶形成的斑驳影子出神。
他只是想混个大学，等毕业做个安稳的米虫，怎么就这么难呢？
面前忽然被投下一片阴影，拉回了顾清秋的思绪。
顾清秋眉头微皱，头也没抬，“林晟，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清秋，是我。”裴钰之俯身，眼神里夹杂几分难言的苦涩。
顾清秋微顿，道：“你也一样。”
说完，他便起身打算换个地方。
“清秋——”，林晟呼吸有些急促，但终于是找到了人，他猛地抱住顾清秋，“对不起，我一开始确实是骗了你，但我一直是真心喜欢你的……无论要我等多久，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清秋没挣扎，像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忽然，他注意到一旁脸色难看的裴钰之，心神一动，漫不经心道：“什么都答应我？”
“是的，只要我能做到……”
“那你放开我。”
束缚在腰间的手不情愿地松开。
顾清秋嘴角微挑，慢慢走到裴钰之身边。林晟心底不知为何产生一种恐慌感。
他没来得及阻拦，顾清秋一把扯住裴钰之的衣领吻了上去。裴钰之先是一愣，随即体会到一种巨大的惊喜感，全身心投入这个吻。
唇齿的交缠让顾清秋略觉腿软。
等结束后，他倚在旁边树上，艳红水润的唇轻启，话语如刀却插进男人心间，“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介意三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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