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圭回来将这个道理说了一通,蔡麓内心是崩溃的。不过朱圭不是没有管蔡麓,他给蔡麓指引了一条路,那就是借钱,然后找景国和解,息事宁人。
“借钱?”
蔡麓一听眉头上出现几条无形的黑线,蔡国现在这个局面,谁会借钱给他们?南楚不用想了,去各找诸侯国借钱,能借的来吗?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朱丞相,问谁借?我们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小数目啊。”
朱圭指了指西边,说道:“紫龙宫!”
“呃……”
蔡麓面色一苦道:“紫龙宫的钱可是烫手的很啊,那利息高得吓人,这一借我们怕是数十年没办法恢复元气了。”
朱圭眼睛眯了起来,摸了摸他的长鼻子道:“总比灭国好吧?度过这一劫,再徐徐图之,朝中有老夫帮忙,十几年后蔡国不是没有希望重新崛起的。”
“紫龙宫啊…”
蔡麓迟疑起来,紫龙宫的大名整个东神州所有势力都有所了解。紫龙宫是东神州最顶级的宗派之一,东神州的宗师榜就是他们发布的。
他们宗门在无尽东海,不参与东神州各大王朝的纷争。他们只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发布宗师榜,第二就是借贷。
紫龙宫存在历史有数千年了,他们一直都是东神州最顶级的宗派之一,宗派内有宗师数十名,宗师榜排名第二的宗师就是他们的宫主。紫龙宫的一直以借贷出名,利息却是出奇的高。他们宗派能一直鼎盛,也是因为借贷的缘故,能让他们每年赚取大量的钱财,再用这些钱财去购买大量的资源,培育宗派内的武者。
蔡国是再小也是一个诸侯国,有东西抵押能借贷。借来大笔钱,他们不仅能将之前丝城违约的订单给赔付,还能有机会和景国和解。但借的钱越多,每年利息越高,蔡国之后数十年怕是都要给紫龙宫打工了。每年蔡国将要缩衣节食,将国家收取的税收都送给紫龙宫…
蔡麓沉吟片刻,问道:“朱丞相,如果我国借来了钱,景国不同意和解,还是要打呢?”
“这一点你放心!”
朱圭抚了抚长须道:“到时候我让朱啸天去一趟景国,李云翔多多少少会给我一些面子的,我暗中调解,应该没问题的。”
“行吧!”
蔡麓站起来,深深作揖道:“那有劳丞相先派啸天侯去探探口风?如果景国愿意和解的话,我再去找紫龙宫。”
蔡麓是真怕了,他怕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社稷给毁了,到时候他死了,都没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他现在只能奋力支撑,让蔡国艰难的存活下来,至于以后蔡国会怎么样,他是管不了了。苟延残喘,能拖一时是一时。
蔡麓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朱圭看得直摇头,叹道:“果然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景国明显是虚张声势,连恐带吓,这都看不出来?真要是破釜沉舟,景国敢和你玩命?蔡麓胆小无能,蔡国迟早要亡于他之手啊。”
“李云逸啊,李云逸!”
沉吟了片刻,朱圭眼睛眯了起来,透过窗外,望着南方说道:“不要以为叶向佛和公羊裘护着你,你就能肆无忌惮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小的景国护不住你,你要玩,老夫陪你玩!”
第140章漫天要价
两日之后,朱啸天来了。
李云翔收到消息后,先让魏公公传讯给了李云逸,随后去迎接了他。李云逸很快传来了消息,让李云翔先陪着他闲聊,问清楚来意,任何事情不要急着答应。
国宴之后,朱啸天和李云翔坐在了一起,闲聊废话了一番。朱啸天委婉的表示,希望做个和事老,让景国蔡国休兵,并且签订互不侵犯协议。
李云翔敷衍了一番,随后说需要召开朝会,让群臣商议,让朱啸天等待一两天。等朱啸天走后,他将消息传给了李云逸。
“果然是来做和事老的,蔡麓胆子太小了,经不起吓啊。”
李云逸笑眯眯说了一句,随后传讯让李云翔代表景国去谈判,往死里要价,能拿多少是多少。
这次李云逸也根本就没想打。单纯弄出一些动静,让南楚各大势力目光再次聚集在景国这边,让朱圭和司马跃投鼠忌器罢了。
有一头猪主动送上门来给他宰,他自然不客气了。景国现在也穷,能弄到一些银两,何乐而不为?
李云翔收到消息后乐了,蔡国对于整个景国子民来说都是仇敌,他和蔡国打了很多年的战,现在有机会亲自操刀狠狠宰蔡国一刀,他兴奋不已。
第二天朝会之上,他抛出了议题,说南楚有个大人物想做和事老,希望和蔡国通过谈判解决争端,不要轻言战事。朝堂之上一些保守的官员一听顿时大喜,但在他们还没说话时曹笠第一个开口了,坚决要战。
然后两个国公也出来了,坚决表面要战,军方的将领们也纷纷表态,这次定要将蔡国给灭了。
让那些保守官员们惊愕的是,张牧之和右丞相以及四个尚书都纷纷表态,要死战。
这话风让那些官员们傻眼了,军方的大臣要战这很好理解。张牧之他们为何要如此,这就有些想不通了。当然这些官员有如此机会,自然要把握,纷纷出来说话,表示要和。
吵吵闹闹一上午,李云翔没有表态,散朝之后李云翔见了朱啸天,将朝堂上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隐晦表明,他其实也是想战的。
主要是李宏图战死,身为人子,焉能不为父报仇?
朱啸天连忙一番苦劝,李云翔最后勉为其难开口道:“如果蔡国愿意割地三郡,并且赔偿我们的损失一亿两黄金,也不是不能和。”
“三郡?一亿两黄金?”
朱啸天额头上出现三条无形黑线,他忍不住说道:“摄政王,你这条件提了等于没提啊,蔡国怎么可能答应?”
蔡国地盘和景国差不多大,都是六个郡,割地三个郡那和被灭国有啥区别?一亿两黄金,那就是百亿两白银,这就算将蔡国的王室祖坟给刨了,也凑不够这个数啊。
“那就不用谈了吧。”
李云翔赫然起身道:“啸天侯慢走,本王就不送了,蔡麓不肯割地的话,那我们亲自去取。将蔡国给灭了,将他们祖坟刨了,这一亿两黄金我相信是凑的出来的。”
李云翔直接走了,朱啸天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离去,回到居住之地,他传讯给了朱圭。
朱圭收到传讯之后,将蔡麓召来了,将传讯内容递给他看。蔡麓一看也气得浑身发抖,他直接将信纸给撕了,冷声说道:“李云翔欺人太甚,这还谈什么?”
“蔡兄冷静!”
朱圭摆了摆手道:“他这是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钱。他既然开了价,那就有和谈的基础了,你可以开出你的价码,一步步谈嘛。”
“地不能割!”
蔡麓很肯定的说道:“别说三个郡,一个镇都不能割,银两太多了,最多赔五千万两白银,一亿两黄金?李云翔怎么不去抢?”
“这样吧!”
朱圭喝了一口茶说道:“你直接和朱啸天联系吧,让他作为你的谈判使者。或者……你自己派个人去也可以,反正先谈着,看看最终能谈成什么结果再说吧?老夫事情很多,这件事就不参与了。”
“好吧!”
蔡麓起身点头道:“多谢朱丞相帮忙,此事我和啸天侯自行联系吧,派人就不必了,我相信啸天侯的为人。”
蔡麓离开了,带走了和朱啸天联系的传讯飞蝠,他传讯给朱啸天给出了他的底线。朱啸天连夜就去找了李云翔,将蔡麓的条件告知。李云翔直接表示不谈了,先打了再说。
朱啸天知道李云翔这是在演戏,却不得不苦口婆心相劝,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口水都说干了,李云翔终于松口了。
割三个郡变成了一个郡,一亿两黄金变成了五千万两黄金。他还说这是看在朱圭的面子上,否则肯定不谈了。
消息第二天传到了蔡麓那里,蔡麓昨夜想了一夜,他心里也清楚这次肯定要大出血了,李云翔的性子那么直,肯定不会轻易让步的。他看到朱啸天送来的信,反而大松一口气。
李云翔只要一个郡,这说明继续谈下去地是可能不用割了。只要不割地,他就不是卖祖宗,历史上也不会留下太大的污点,如果割了地他将注定遗臭万年,史书上怎么都会重重记录一笔的。
他思考了一个时辰,传讯给了朱啸天,让他提交了价码——地不能割,赔偿可以变成三亿两白银。
李云翔早朝去了,朱啸天等到中午去见了李云翔,将这个价格抛出。李云翔坚决不干,朱啸天又苦口婆心劝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李云翔让步了,地可以不割,银子一分不能少。
朱啸天只能再次传讯,蔡麓一听不用割地了如释重负。赔偿可以秘密进行,反正他借紫龙宫的钱,这事不会外传,蔡国那边压制一下,史书上就不会太难看。反而还能写他周旋之后,景国大军退去,这还是光彩的事迹。
他又一次提高了价码,三亿变成了十亿,这钱不是小数目,差不多是蔡国一年的税收了。蔡国看起来是个国家,收入上和南楚顶级豪门也差不多,而且蔡国还养着那么多军队和官员,这都需要开支的。
朱啸天拿着最新的价码去找李云翔,这次李云翔不给面子了,直接走了,不谈了。并且给出期限,半个月内不答应这个条件,这边大军将会攻打蔡国。
蔡麓得到消息后急了,蔡国那边可是没有半点战争准备啊,边军的饷银欠了几个月了,都快兵变了。这边大军打过去靠什么抵挡?王泰虽然在运城,只是靠王泰一人能挡得住?景国这边前不久才弄死四个宗师啊。
蔡麓只能继续提高价格,十亿变成十五亿,十五亿变成了二十亿。只是消息传到朱啸天这里,朱啸天过去求见李云翔,后者让魏公公出来说,如果不是原先的条件那就不用见了。
李云翔直接不谈了!
后面的几天朱啸天天天在骂娘,差点气得直接乘坐飞行凶兽回南楚了。
原本他还以为这次是好差事,做个中间人两边讨好,还能弄到一些好处。却没想到如此受气?求见了几次,就连魏公公都不给他好脸色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七八天,蔡麓收到消息,边境那边景国大军已经压境,看样子随时准备进攻了。这边蔡国却还没有做任何的战争准备,朝中都吵翻天了。
蔡麓继续让步,价格提到了三十亿。可惜李云翔半步不让,见都不见朱啸天了,这让朱啸天气得跳脚骂娘。
再次过了三天之后,李云翔还是不让步,最终蔡麓妥协了,答应了李云翔的请求。李云翔见了朱啸天,让他蔡麓一个月内必须将银票送来,否则依旧算违约,他不仅仅要公布此事,还要继续发兵攻打蔡国。
蔡麓第二天就去了紫龙宫在楚京的分舵,亲自去谈了此事。紫龙宫当天就给出了回复,钱可以贷,不过具体条款需要他们长老过来亲自商议,毕竟蔡麓要贷的款不是小数目,而是几百亿两银子。
又过了三天之后,紫龙宫的长老来了,蔡麓带着一个户部的侍郎过去,聊了一个上午,主要条件聊好了。
紫龙宫借贷三百亿银两给蔡国,蔡国以国家税收为抵押,丝城那边重建之后所有的税收紫龙宫代为收缴,蔡国每年的税收一半用来还贷。
后面具体条款是户部侍郎和紫龙宫相关人员具体商谈,两天之后双方签订了协议。蔡麓亲自签的,还盖上了金印。
在盖上金印的那一刻,蔡麓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
他很清楚这个协议一签,紫龙宫将成为攀附在蔡国之上的吸血鬼,蔡国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都要过苦日子了。想要彻底恢复元气最少要二十年时间,而且这二十年时间不会发生任何大事…
第141章出了问题?
半个月之后,景国退兵了。
为何退兵景国没有发通告,无声无息就退兵了。虎牙军朝景城撤离,各种军辎物品粮草不再运送,种种迹象表面景国不会和蔡国打战了。
李云翔在朝堂上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说蔡国赔偿了一些银两,道歉态度比较诚恳。考虑到都是南楚诸侯国,是兄弟友邦,这战就不打了。具体赔偿数目李云翔没说,但朝堂上的重臣们却都知道,消息自然不可避免的传开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只是数日时间,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楚,不过都是私底下议论,并不会传到民间去。蔡麓和蔡国一下成为南楚大族和各大诸侯国嘲笑的对象,被景国随便吓了吓,就赔了五十亿两白银,蔡麓也太怂包了吧?
蔡麓向紫龙宫借贷的事情没有传开,但很多大族和各大诸侯国都心知肚明。蔡国现在穷得官员俸禄都发不出了,国内民不聊生,蔡国怎么可能拿出五十亿两白银,那只能去借。南楚朝堂这里没有给钱,各大诸侯国没借,那么蔡国只能找紫龙宫或者其余超级大势力借贷。
蔡国废了!
这是各大诸侯国公认的事实,至少十年内蔡国会一蹶不振。如果处理不好蔡国可能会大乱,蔡家的基业会毁于一旦,改朝换代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景国这边的官员大喜,景国现在也穷。如果不是上一次李云逸从各大诸侯国那弄了一些钱,现在估计很多官员俸禄和军队的响银都发不出。蔡国给了五十亿,虽然不算一笔巨大财富,至少能让景国国库没那么窘迫。
这笔钱在十多天后送来了,是南楚最大钱庄的支票,随时可以兑换。钱刚刚入了国库不久,李云翔就批了一批银子,大手一挥直接支出了十亿两,而这十亿两都给了一个衙门,黑龙台。
如此大的支出,怎么可能瞒得过群臣?
当下一群老臣又去了景王宫外跪着,请求李云翔收回成命。现在蔡国已趴下了,景国目前没有战事。黑龙台暂时没多大用处了,现在最需要的是恢复民生,这五十亿很多官员都算好了如何使用,现在一口气去了五分之一,还是给黑龙台一个衙门,你让那些官员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李云翔再次体现了他暴君的气质,让御林军将那些官员直接丢出去,再吵就下大狱。他还放出一句,这些钱是他赚来的,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当初你们不是反对开战吗?如果不开战,能有钱赚?
李云翔一句话怼得一群大臣无言以对,他们也不继续劝谏了。李云翔是完全不讲道理,撞死在宫门口都没用。他们认命了,反正以后李云翔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败得是李家的江山,又不是他们的江山。
黑龙台得到了一笔巨款,邬羁开始大肆招兵买马。陈铮作为名义上的首尊,现在变得炙手可热。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陈铮修炼邪功失败了,丁瑜和龙陨却成功了。
陈铮原先战力勉强可比九品,修炼失败后,战力非常弱了,身体内没有真气了,只能靠肉身,战力最多维持在三四品左右。李云逸没有撤陈铮的职位,黑龙台首尊不需要太强的战力,更别说陈铮只是邬羁的挡箭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