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仙仙没空理会这些,她正忙着何家集坊的事。
时下有酒坊布坊茶坊等,却从没听闻过集坊,是以何家集坊一挂了牌儿,四周的邻里们都纷纷讨论着。米仙仙带着人进了集坊里边儿,何志忠正领着人四处查看。
集坊并非是做甚买卖,里边倒也摆出了些甚书画、绣额、屏风,盘碗器皿,点心、蜜饯,桌椅凳子,从普通到上等,一一摆了一件来,东西虽很是杂乱,但归置得却整齐干净,并不显得毫无章法。
“大哥。”
米仙仙一喊,何志忠看了过来,跟旁边交代了几句,大步走了过来。
“弟妹,你怎的来了。”
“我来瞧瞧。”
这何家集坊虽是挂了何姓,但集坊的真正主人却是米仙仙,不过她堂堂知县夫人,不好轻易在人前露面招揽买卖,是以,这面儿上还是由何志忠帮着打理。
“行,大哥带你去里边各坊里瞧瞧去。”
铺子后院,又被分成了□□间,各间门上还挂了个牌儿,写着名称,有帐设坊膳坊茶酒坊台盘坊蜜饯果子坊菜蔬房油烛坊香药房排办坊等,里边各房又摆着数套的茶点酒水等,有那普通的,也有那上等的,房里几乎都摆满了。
这便是集坊里各种摆件东西的仓储。
米仙仙挨个看了,不住点头:“东西都快归置妥当了,集坊挑个日子便能开张了。”
何志忠倒是有些迟疑:“弟妹,咱们集坊真能做成买卖不成?”
非是他想扯后腿,而是这集坊当真是没有人做过,他们花费了时日,又采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若是没买卖做,岂不是全砸手里边?
米仙仙毫不怀疑:“当然,相公说能做便能做。”
她相公是绝对不会错的。
“行吧。”何志忠对他二弟也不怀疑。
他们集坊并非传统的银货两讫的买卖,而是登门为老百姓提供便利,承接那家中的各种宴席,若有人想在家中置办席面,他们集坊可上门布置,一应用品均由他们集坊所出,签定契约,再收取银两。
如那茶酒坊,除了备茶备酒,还可帮着书写请帖,若是那喜宴,还能帮着主持成亲礼仪。签了契约的主家,只需招待亲朋等便是。
何家集坊铺子里边布置得差不多了,如今差的便是人。
这点何志忠也是没底。
“找牙行帮忙给雇些人来。”行行都有人,那牙行专门做这些搭桥牵线的买卖,找他们总比自己乱撞的好。
“是是是。”何志忠也是一时没想到,“弟妹你真厉害,连牙行都知道。”
米仙仙经不得夸,一夸顿时就挺了挺小胸脯,面儿上还十分的客气谦虚:“这算甚的?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听丫头们讲的。”
何家的下人在县里待的时日可比米仙仙长,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清楚得很。
“若是雇来的人还忙不过来,这搬搬抬抬的事儿还可以唤桥下的匠人们的。”
按里,一般人若是发达了多是会惠及亲眷村落,尤其何家开了集坊,需要的人多,村里的人手脚也是麻利的。
只米仙仙一想着小梨子的那些妇人,顿时就没了提拔的心思。
她米仙仙,心眼小得很。
何志忠也是知道这点,因此都没提过一句半句的。
村里边,何家一家子也在准备着搬去县里的事儿。
打从何平宴当了知县大人后,小梨子沟的人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毕竟是知县老爷的爹娘,哪能一直待在这乡下的?
“芳啊,如今你可是咱们村里最享福的了,听说你男人还管了个铺子,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你家雇谁不是雇的,咱们用着也放心不是。”
“就是,我们这些可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这才是村妇们过来的正事儿。
何志忠在县里管了一家铺子,听说那铺子是专做各种席面,刚开张的时候县里的人好奇,但甚少人登门,她们原本还存着些看笑话的心思呢,谁知转头有那邻里铺子给自家办了一场宴席,请了何家集坊操办。
这一回却是让何家集坊出尽了风头,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名声就传了出去,如今这整个柳平县里谁不知道何家集坊的,尤其那有几个银钱的地主老爷们,更是隔三差五请集坊办宴,让集坊给布置得优雅大气,甚名贵字画一副不落的挂在厅堂上,再请人来评头论足一番。
没几个银钱的普通人家也爱登集坊的门,算下来比平日里也多不出几个铜板,却要省下好些力气人情的。
更不提何家集坊背后还有知县大人撑腰,便是有那胆找茬的也都纷纷熄了这心思,生怕惹火烧身。
这位知县大人呐,人年轻,但手段却强势。
何家集坊登门的人实在太多,牙行都找不出来人给他们用,集坊便在县下四周村落里招了些,还有人问到了小梨子沟,说那县大老爷是他们小梨子沟出来的,如今可有帮衬帮衬村里。
没有,一个都没有!
村里人求不到何平宴身上去,只得来找张氏了。
张氏如今精明了,只跟他们说笑着,一个字都不应。
哼!
就凭你们说尽了米仙仙的小话,她能让你们进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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