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扶微道长严肃道,“本座要去一趟溶雪宫。”
溶雪宫的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这里气温很低,低到谢明瑶裹在被子里不愿出去,就这还无法保暖,还在微微战栗。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一挥,淡淡的灵光笼罩了她,她完全感觉不到冷了。
她稍稍睁开了一些眼,有些迷离地望着床榻旁的修长身影,说了一声“谢谢”就再次睡着了。
她很累,折腾了一夜真的挺累的,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青年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许久才挪动步子,走到了水镜之前。
他缓缓坐下,静静看着水镜里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眉心的朱砂痣已经不见了。
昆仑道尊需要为道守洁,一辈子不可动情成亲,更不能**,眉心的朱砂痣便是评判这一事实的标准。
现在它不见了。
檀冰缓缓抬手,手中化出一根朱砂笔,他盯着朱砂笔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笔尖缓缓落在眉心。
真的不见了,便只能留下一个假的。
在点这颗朱砂痣的时候,檀冰很难不去回想昨夜的事。
他对有些事,抗拒是真,天性的向往也是真。
厌恶是真,好奇也是真。
他曾以为,那些事不过是无尽的鞭挞,血腥,和皮肉伤,就像他背上残留的鞭痕一样。
那是他对本性最初的记忆。
是师尊的“教导”。
但昨夜谢明瑶为他上了一课。
原来还有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方式。
他真的不知道另外一种方式该如何吗?其实隐约是知道的,哪怕在还小的时候不知道,长大之后,几百年过去了,如今已经千岁的他也是多少知道的。
遇见谢明瑶,他就知道得更清晰了一些。
檀冰微微侧眸,缓缓拉下衣衫,余光瞥向背上妖异的红莲,还有红莲四周经久不散的鞭痕,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师尊的那些话——
“只有这些鞭痕永远留在你身上,你才能清晰记得所有。”
“为师打你,你恨吗?恨就对了,恨才有趣。”
“这样浪荡的本性,怎么配做昆仑的道尊?不过没关系,为师会帮你的。”
所谓的帮,便是一次又一次仿佛发泄般的痛打。
檀冰不是第一个,但他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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