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佣人说,“罗小姐这么晚出门是有什么事情吗?”
“喝水,我口渴。”罗珊答得大声。
“罗小姐稍等,我去给您端水。”
“不用!”罗珊连忙叫住转身走的佣人,“不用,你们守着吧,我自己下去喝。”说完提脚就跑,生怕佣人真去,那她的计划就落空了。
刚跑下楼,水祝打开门。
她一脸懵懂地和佣人怀里的蛇望个对眼,小心脏“噗通”一下,“碰”地关上门。
水祝忍着痛到想嚎叫的脖子,快速关掉火炉,用毛巾裹住小蛇放在桌上。
一连串快速动作后,脖子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捏脖子,等着佣人来敲门。
许久,没动静。
在她纠结要不要去开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传来罗珊的声音。
她打开门,罗珊抱着一壶水钻进来,门外不见佣人。
“你真在烧烤啊?大半夜的。”罗珊诧异道,“还有鸡腿,快快快,给我烤一个”。
水祝拦住她:“别,我在给小蛇取暖。”
“优秀!水水你别烤熟了自己吃了。”
水祝吞咽口水。
28
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
小蛇记不清,只依稀记得自己睡过坚硬的石头缝,漫天的黄沙,冰冷的河水,枝桠乱飞的树杈,摞肚子的杂草。
它游过几万里路,翻过几万座峰,路过开棺的坟地,捡了个不算丑的盘子,见过各种生物,摸过不同种族褪下的蛇皮,它发现它们每年有两到三次的蜕皮,甚至更多。而它,万年不变。
从它有记忆开始,它从未蜕过皮,也从未有过蜕皮的欲望。
它停留在人类建造的雄伟城堡里,原因两个——干净,暖和。
它可以不吃食物,不会饿,就像它的身体,几万年从未成长。它的睡眠期没有规律,只看它的意愿,而每一觉可以睡成百上千年,每一次睡觉都像躺在雪山巅峰,迎接冰渣,冷得它以为自己会被冻死。
蛇,只有温暖,才会敏捷,冷了,只会被宰割,所以蛇会在冬天缩在狭小的洞里冬眠。
每当它被寒冷刮到极限时,它会迫使自己醒来。每次醒来,它发现城堡里的蛇种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了人类,他们把蛇钉上砧板,解剖,或者关进笼子,注射药剂。
再后来,住进很多年轻女生,每天和蛇舞来舞去。
它面无表情地看两眼,继续睡觉。
睡觉,是它生命里最持久最热爱最令它愉悦的兴趣。它能精准控制自己的睡眠,从不怕在睡眠中被抓上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