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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奥日帝国境内。
一处隐蔽的士兵训练营内,在损失了大量的士兵后,终于迎来了一批新人。
脸庞还留着些许稚嫩的王权虎,在一众新人当中仍旧处于迷茫中,此时的他还不叫王权虎,而是最简洁的字母A。
A没有父母,自然也没有名字,他一出生就被丢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道上,最后被一个人贩子买给了帝国军队。
像他这种孤儿是最适合进死兵训练营的,没有家人,没有牵绊,帝国将他们送进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培养愿意向帝国奉献一切的士兵。
A在里面适应得很好,他的反应速度和学习效率都远超同一组的所有人,而他也毫不意外地从一场场淘汰厮杀中活了下来,在这种残酷的模式下,A不可能会有朋友,他也不需要朋友,朋友只会妨碍他活下去,帝国只需要从这期的死兵训练营中筛选出十人,为了生存,他必须活下去,成为那十人之一。
在那些日子里,A确信自己喜欢的是女人,在他被安排的人生轨迹中,很少有异性和他接触,他也对出现过的男性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什么类型,因为给予他伤害的基本都是男人,喜欢虐待士兵的教官,还有神情癫狂发誓效忠帝国的长官,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永远只有这些人。
进来这个训练营的所有士兵,都能骄傲地在长官面前说出“帝国万岁”,A也一样,在他的世界,驱使他前进的永远是生存和帝国,但直到有一天晚上,A透过寝室碎裂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位女兵,才明白自己根本不爱那狗屁的帝国,相比这个,他更喜欢那晚跑步的女兵。
A不知道那个女兵来自哪个组,死兵训练营男女的分割非常严格,在男性这边,任何一个角落看不到一个雌性的生物,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夜晚会有一位胸脯饱满的女兵经过宿舍,并且被他看见。
那晚上,A梦到了那位女兵,梦里女兵干练的短发,以及那因为跑步不断抖动的胸部,无不在榨取他的精力。
第二天的训练里,A因此有些无精打采,表现没有以往出色,结束训练后,A躺在床上时又想起了那位女兵,但自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那道身影了。
但女兵的形象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天天都在想着那道身影,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恋爱了。
在那段表现日益下滑的日子里,A早已抛却了所谓的帝国,他只想和那位女兵上床。
但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残酷的淘汰制不得不让A收起所有的心思,一心一意专注即将到来的第九场试炼,也就是在那场试炼中,他看到了决定自己一生的父亲大人。
那是在寒冬的一个早上,A和其他活下来的士兵一同站在偌大的广场上,等待长官的开场词,无非就是为了帝国这类的屁话,A的内心已经对帝国厌恶透底,但外表的他依旧是如此狂热忠诚。
在格斗厮杀开始前,A在观看台上看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和他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却是他厌恶的长发,因为长发不方便战斗,他当时就猜想这个人兴许是哪个高官的亲属,想来看看他们这群小丑的自相残杀。
没过多久,厮杀开始了,A这次依旧活了下来,但过程比过去的八次都要惊险,由于近日的自我放松,让他的实力倒退得很快,结束后,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伤情太过严重,影响正常的行动,他就会被处死。
这期进入死兵训练营的士兵,想要活下去只有通过十场试炼,成为能活下来的十个人之一,毕竟这里是死兵训练营,死亡是这里的主旋律。
从第九场试炼活下来后,A又恢复了对那名女兵的思念,无法遏制,他不知道她到底漂不漂亮,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男人,有时A会恐惧地想她也许早已死在了第八场试炼之中。
但更多的时候,A常常会幻想他和女兵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就像恋爱中的情侣,依偎着走过回家的路,什么帝国,战争都让它们见鬼去吧,他已经对眼下的环境极其厌恶了。
纵使千想万想,A也最终迎来了第十次试炼,这也是最后一次,只要挺过去,成为十人之一,他就能离开这个地狱,作为帝国的战士为其效力。
那天,一样是在寒冷的冬季,雪下得很大,铺满了广场。
最让A感到惊讶的是,除了那名神秘的白衣男人,他一直单相思的对象也在观看台上,和另外九名活下来的女兵一起。
一瞬间,A心跳如雷,面对敌人攻来的拳头竟有些无法招架,而坚持到第十次试炼的士兵,实力在他之上的大有人在,那日试炼结束的时候,A败了。
他被一名对手抓住了破绽,一刀划过了胸口,同时被递来的一拳打晕了过去,对手正要结果他时,结束的哨声已经吹响,对手起身看去,血线侵染的广场上已经诞生出了十位胜出者,包括他在内。
最终对手放过了昏死的A,转身走向了观看台,他知晓会有人来处理广场的尸体,如果还有一口气的也会一并处死,这里活下去的办法只有成为胜出的十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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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还有一个人活着,我对他很感兴趣,我有些东西想要在他身上实验,当然,成功的话,他自然还是你们的。”
白衣的年轻男人忽然朝身旁的一位军官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昏死过去的A。
军官哪敢拒绝,自是点头答应。
不等所有人散去,白衣男人离开了观看台,走到了不省人事的A面前,其他军官见状也跟了过去,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你如果醒了,就睁开眼看着我,要知道,你现在的伤势加上低温,已经离死不远了。”
白衣男人话刚刚说完,只见浑身是伤的A猛然睁开了双眸,抓住了白衣男人的脚踝,嘶哑地说道:“求你......救我!”
A很清楚现在的他有多么接近死亡,此时身体已经被严寒麻痹,低温正在夺走他的生命,即便能坚持半小时不死,他很快也会被发现处死,这个白衣男人能坐在观看台两次,就证明了这个人的地位绝对不低,他必须主动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想活呀,可以,但活下来的代价可能需要出卖你的灵魂,你愿意?”
白衣男人黑色的眼睛中带着玩味,并不担心A随时会死亡的事实。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大人......”
A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然后发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黑暗在吞噬他。
“既然这样了,正好我也有这个兴致,就做个实验吧。”
白衣男人看都没看走过来的军官和胜出的士兵一眼,自顾自地将他的左眼挖了出来,在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中,将血淋淋的眼球放在了A的左眼上,只见那只被挖下的眼球肉须忽然自主蠕动了起来,一点点宛如蜡烛融化般钻进了A的左眼,随即他的左眼由黑色变为了蓝色。
A活了过来。
但自那日以后,他就没有再见到那位白衣男人,对于自己被其所救的事实,A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对白衣男人感激的情绪,而是一种诡异的喜悦,不是自己活下来的喜悦,是他作为白衣男人一部分的喜悦。
A成为了白衣男人的左眼,这点从他醒来后就已经明白,同时A发现自己还能感应到白衣男人的大致位置,和他无形之间有了一层联系,但有一点让A感到恐惧,他发现自己对女兵的思念,在逐渐消失,就连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在淡去。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A想起白衣男人说过的话,思虑过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心中的思念完全消逝之前,他通过战功获得的高位身份和女兵见了一面。
那天A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一丝的惋惜,但也很快在离去之后就消散了。
A并不觉得自己变了,他认为自己只是失去了人的情感而已,相比生存,根本不值一提,一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除了那虚伪的帝国和短暂的思春之外,只有对生存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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