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时不时听到哭喊、惨叫声,世上从不缺浑水摸鱼的贼人,趁皇宫大乱打家劫舍。
皇宫东门。
城墙上值守的内侍司高手,不断喊话百官单独觐见,禁止家丁护卫靠近。
宫门只开了条小缝,百官逐个进入。
内侍司高手搜查全身,务必保证没有携带兵刃,尤其是类似手铳的物件。
赵穆倚仗火器破开宫门,自然会严防死守。
老太监见礼部崔侍郎走进来,悄悄使了个眼色,搜身内侍当即领会,袖口滑出柄匕首,当啷啷落在地上。
“崔侍郎意图行刺陛下!”
内侍大喊一声,双掌真气吞吐,打在崔侍郎胸膛。
横飞出丈许远,崔侍郎还未来得及争辩,宫墙上箭如雨下,将他射成了刺猬。
崔府护卫四散奔逃,连老爷的尸骨都不管。
百官默不作声,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崔侍郎是太后一系铁杆,短短三个月连升三级。
传闻今年会再进一步,掌管天下文教。
卢尚书冷眼旁观,对崔侍郎的死毫无怜悯,反而叹息道:“祁大人可惜了,只差一个月。”
“天命如此。”
旁的户部何尚书说道:“陛下定然为祁侍郎平反,或许还会追封,荫其子孙。”
人都死了,追封又有什么用?
卢尚书瞥了眼宫门,见到兴高采烈的工部侍郎,威风凛凛,得意洋洋,只差没高喊从龙之功了。
赵穆炮轰宫门时,蹲守在百官府门外的探子,立刻现身请他们相助。
多数人明哲保身,谁赢了拜谁。
极少数官吏赌上阖家性命,派出家丁支持赵穆,现在得了从龙之功。
卢尚书倒也不羡慕,这等赌命之法不得长久,赢一次赢二次赢三次,输一回就尽数成空。
宫门处。
工部齐侍郎迈步进来,小太监故技重施,刚刚掉落的匕首再次掉落。
齐侍郎吓得瘫坐在地,高声尖叫。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老太监冷哼一声,似在斥责小太监不会做事。
搜身内侍眼疾手快,点了齐侍郎的哑穴,拖到墙角乱拳打死,比崔侍郎死的凄惨多了。
卢尚书诧异道:“齐大人也是太后一系?”
“或许吧。”
何尚书幽幽道:“齐大人确实与崔侍郎等人走的近,却也不至于勾结,然而他曾上书弹劾东厂督公!”
卢尚书沉默半晌,忽然问道。
“外戚与内侍专权,孰优孰劣?”
“比烂的世道,谈什么好坏。”
何尚书瞥了眼身后,刑部曾尚书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当即加快脚步与卢尚书分开,免得有些话传出去。
百官入宫后,大门紧紧关闭。
那些没来的官员,要么自缢于家中,要么连夜逃离京城。
内侍领着百官进入勤政殿,抬头看到端坐龙椅的赵穆,并没有露出意外神色,而起齐刷刷叩拜,高呼“万岁”。
一切仿佛排练好了,与年前叩拜隆庆帝并无区别。
赵穆扫了眼殿中百官,大约少了两成左右,果然如唐明远所说,群臣不会真心支持太后一系。
同理,也不会真心支持自己。
谁坐在龙椅上,谁给百官权力,他们就支持谁!
“果然还是宦官忠心,权力、财富予了家奴,朕一句话就能收回,给了外人可就收不回来了。”
赵穆眼底闪过冷意,面上神情温和,挥手示意道。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起身,按照各自职位站好,躬身低头静等赵穆说话。
此等时候切不可出头,免得哪句话说错,成了新君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赵穆看向百官之首,笑着说道:“父皇在位时,时常夸赞杨爱卿文采飞扬,乃国朝文坛魁首,便由杨爱卿为朕起个年号如何?”
史书绝无仅有,国朝独此一位的三朝首辅杨思,闻言迈步出列,思索片刻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