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只有这两句短暂的对话,陆东言留了下来帮陆西望一起给帐篷里的其他人处理伤口。
时予怕留在这里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跟着到外面了解营地里的情况,也顺便帮其他需要换药的士兵包砸伤口。
伤亡人数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很多,由于医疗条件有限,即便药剂对人体的恢复情况很好,还是有不少受伤的人伤口感染发烧,躺了一个又一个。
在海蓝星,被虫族弄伤的人一个个都要进行很完备的身体检查,否则会出现很严重的感染,导致身体出现不可愈的创伤。
比如在海蓝星和时予一起外出寻找物资时被小蜘蛛咬掉手指的壮汉,如果他的伤口没有及时进行清洁治疗,则无法进行器官移植手术,也就是说他一辈子都是断指。
时予等人开始帮忙,大家都学过最基本的救援手段,不管是包扎伤口还是注射药剂都不是难事。
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问起外面的情况,以及支援什么时候能来。
尽管和外界失联才两天多,看他们这两天的遭遇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也不为过,更何况他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受伤死亡,这种死亡比战场上的死亡更让人无法接受。
时予把外界的情况挑了一些说给他们听,得知救援舰队已经知道舰队迷失在利比卡亚,大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要有人知道,他们一定能得救。
时予没有坐以待毙,帮着大家把伤员的伤口处理好后,她在世界树底下瞎溜达。
虫族不敢靠近世界树,是不是和毒蛇生存的地方必然长着解毒-药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想要离开这里,横冲直撞绝对不可能,而世界树则是最佳的突破口。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虫族感到畏惧,以至于不敢靠近?
世界树实在大的离谱,仅仅是一根树根就在时予像翻山越岭一样翻得气喘吁吁,而它最粗壮的枝干更是像一面看不到尽头的墙,时予对它来说,完成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走了好一会儿,时予坐在世界树的一根树根上,从这里眺望远方,可以看到对面游弋的虫族。
它们盘旋着不愿意离开,有不同类别的虫族遇上时,还会爆发冲突,打的那叫一个惨烈,而剩下来的那些尸体,则被活着的虫族吃掉。
时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现在看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这里有着自然界拥有的一切,时予坐了一会儿就感觉有阵风吹来,淡淡的花香让她瞬间直起腰板。
她闻过这样的香气,小漂亮身上有,但是只有靠着他很近才能闻得到,兰洛身上也有,不过在他的身体状况恢复之后,这股香气就收敛了。
她之前操练兰洛时,捏着他的小脸好奇过这种香气是什么。
兰洛的一脸茫然,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很可能是信息素。
时予听小漂亮说过他的遭遇,他出生不久,兰泽不是人类的身份就暴露了,兰洛被谢立钦养着,在此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谢立钦的孩子。
就算他是虫族,估计对虫族里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这是时予在他们两人之外,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气。
她循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去,忽然眯了眯眼,手里毫无预兆的出现一把弯刀,下一秒弯刀与匕首相接,铿锵的声音瞬间震荡开来。
“齐秘书长?”时予眯起了眼。
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刚刚没有出现在陆西望身边的齐夏。
齐夏也没想到时予会突然动手,又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眉头皱了皱,率先卸了力后退一步:“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时予想到他刚刚没有在营地里,估计是不知道他们到利比卡亚的事,她也后退一步说道:“我是闻人元帅派遣前来救援的士兵,刚刚抵达营地。”
齐夏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打量了她几眼,重复了刚才的其中一个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时予也很干脆,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世界树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关键,所以跑上来看看。”
她模样很乖,和动不动就挑衅齐夏的‘时予’完全是两个人。
“齐秘书长也是来查探的吗?”
齐夏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发现,不过我取了一些世界树各个部位的样本,打算回去化验,再对着虫族试一试。”
这颗世界树是人工合成,通过基因改造弄出来的,但它真正出现的原因是原本的实验出现了意外,导致原来培植的树木发生基因突变。
由于当时的实验意外导致培养液和各种辐射夹杂在一块,便是实验人员在意外弄出了这棵世界树后,也没有办法再复制出第二棵。
在利比卡亚消失之后,宇宙中唯一的一座宇宙岛也就此消失。
时予觉得他的思路很正确,不过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如果她刚才没有感觉错的话,齐夏是追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过来的,只是正巧在这里遇见了她。
在两人短暂谈话的时间里,那股淡淡的花香消失了。
两人又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索性一起下了的世界树的根部返回营地。
齐夏很快回到了陆西望身边,向他确认了时予等人的身份,还看到了一起来的陆东言。
时予自己也弄了一份世界树各个部位的标本交给封晓。
她也不管封晓能不能找到世界树但虫族不敢靠近的原因,毕竟在她这条咸鱼看来,医生在某个地方和生物学家是相通的,至于二者究竟能不能挂上钩,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封晓对她的认知就两个字。
无语。
不过他还是好脾气的接过的标本,认真进行化验。
好在顾前谦把所有的器械都取了过来,不然他想要弄清世界树的成分可能要费好一番功夫。
半天的时间过得十分平静,时予躺在帐篷里,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她身边躺着的陆东言也同样睁大了眼睛盯着帐篷顶,两人毫无睡意。
时予忽然把一只脚伸出睡袋踢了踢他:“小言哥,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