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索儿早在之前就下过判断,大花这一胎应该是怀了三个崽子,否则肚子不会撑得这么大。
母骆驼一般就生一个或者两个小骆驼,三胞胎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平时也是很少见的。
大花怀的胎这么大,生产起来有一定困难,健索儿觉得很危险,必须小心应对。
相比起后来的那些野骆驼,大花、二花和三花这三头小母骆驼算是胡小二的原配,陈牧一向都是把它们当成家人对待的。
也正因为这样,陈牧不论如何不希望大花出什么事儿。
不止是他,维族姑娘和女医生也来了,她们俩和胡小二这一家子相处久了,也处出了感情,都很关心大花的情况。
“怎么这么久啊,曦文,你说要不要请个专业的兽医过来?”
陈牧坐不住,忍不住朝家里唯一沾点边的专业人士进行咨询。
女医生瞥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时候你到哪里请兽医去?等你真把人请来了,大花都应该生完了。”
陈牧无可奈何,摇头叹道:“早知道就该早做准备了。”
女医生说:“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我相信大花肯定能挺过来的,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陈牧轻叹一声,不置可否。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如果能有选择,他肯定要请一个好兽医来帮忙的,甚至请一个兽医团队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大花是家人啊,不管花多少钱,他都愿意让家人平平安安。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迟了,也怪他之前一段时间太忙,没留意,等找到健索儿的时候,才知道大花这胎有点大……
心里乱糟糟,就跟长了草似的。
就在这时候——
“姑妈姑妈立,姑妈姑妈撸……”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牧看了一眼,按下接听,有点心里火气没地方发泄突然找到个缺口似的冲着话筒说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别烦我,正忙着呢!”
“怎么了,吃枪药了?”
电话那头,是李少爷,他回怼了一句后才说:“你猜谁来了?杰克在机场给我打电话,说他回来了,我正过去接他,准备回头直接带着他就去你那里。”
“杰克?”
陈牧怔了一怔,随即才想起了自己那个跑回公鸡国找情敌报仇去的唯一弟子,不禁好奇问道:“杰克怎么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他失联了吗?”
“他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正在转机回来,他在电话里说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的那个情敌,把人伤得挺严重的,坐了一年多的牢,所以没能联系我们,后来幸好家里帮他找了一名很有名的大律师,才提前放了出来……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反正有什么等我把人接到了,再好好问清楚吧。”
电话里,李少爷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
陈牧认真听着,回想起自己这个白人徒弟之前在加油站的日子,倒是挺挂念的。
他又问了几句,李少爷说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不说了,我待会儿接了人就直接去你那里,到时候见面再说。”
说完,这货风风火火的居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陈牧呆呆的拿着电话,经过这么一打岔,心里的焦急好像一下子消散得七七八八。
回过头,却发现维族老人和胖大婶也来了,正和维族姑娘、女医生说着话儿。
“艾孜买提大叔,古丽大婶,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迪亚尔大哥要在家里修院子,你们不在家里帮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牧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维族人的院子里都喜欢搭葡萄架,自从搬进新村以后,几乎家家户户都弄了。
维族老人家里分了两栋新房子,老人的院子早就弄了葡萄架,迪亚尔和热依汗一直和俩老一起住,所以自家没有弄葡萄架。
可是孩子渐渐大了,热依汗又一次怀孕,他们便准备住到自己分到的新房子里去,葡萄架也要搭起来。
本来说好了这几天维族老人不来,在家里帮儿子搭架子,可没想到居然又来了,连带古丽大婶也一并来了。
维族老人坐下来说:“心里一直想着大花哩,坐不住的嘛……家里有的是人,村子里的后生都来帮忙哩,用不着我。”
陈牧点点头,心里明白。
因为他,维族老人一家子在村子里的地位超然,平日里还真是一呼百应的。
古丽大婶一来就抱着小沙棘,在小脸蛋上亲个不停,同时笑着说:“我看艾孜买提坐不住,就跟着他来了,正好家里酿了新的果酱,又做好了馕,就给你带来了哩……嗯,今晚不回去了,正好和你们一起吃晚饭哩,好几天没见小沙棘了,我心里想他了。”
胖大婶转了转头,又问:“小灵芝呢?”
陈牧回答:“这孩子领着老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胖大婶说:“我也像她了哩,明天让她到我们家里住几天,哥哥姐姐们这几天老提起她,想她了哩。”
小灵芝自从之前去了一次胖大婶家,就爱上了那里。
因为家里人都宠着她,完全没管得住她的人。
而且,胖大婶家里还有迪亚尔和热依汗的孩子,哥哥姐姐们带着她玩,撵鸡逐狗,爬树下井,别提玩得多欢了。
这孩子虽说是个女孩,可性子比男孩还野,老说要去维族奶奶家,有一次还偷偷自己收拾“行李”出门,领着老黄要李家出走。
幸亏老黄还懂性,大叫了几声,这才惹得家里人发现了这事儿,否则真让这孩子跑到荒野上,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