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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义立即回答:“正是。”
“陛下有请,大师请随咱家来。”太监拖着阴柔的调子道。
徐正义一时紧张,不由自主地看着付长荀,但很快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世外高人”,不能退缩,便端起架子道:“既如此,老夫还有三位徒儿,他们需一并跟随。”
太监看着两个低着头的男人和一个女童,并不清楚这就是“托儿”,皱起眉头道:“那就一起进宫面圣吧。”
反正陛下身边守卫森严,哪怕是刺客都不必担心。
付长荀轻轻呼出一口气。
成功了。
他们与赵姐商议好了,一旦发出信号便立刻闯进宫来,在保证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尽量与他们汇合。
反正做完任务就走,到时候哪怕得罪npc也不会出事了。
太监带着他们东绕西走,进了宫墙后,却不把他们带进御书房,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宫殿,把几人留下。
“陛下已请国师进宫询问,几位还请暂时留在此处,不要走动。”
太监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四人在这处宫殿中,却完全不敢放松警惕,检查过门外没有偷听的人、屋顶火梁上没有暗卫后,才放下心。
这里虽然有点荒凉,但装潢也不差,很像专门待客之所。
“接下来怎么办?”
徐正义揪了揪故意染白的头发,发愁道,“把我们晾在这儿不管,晾上几天,咱们任务就完成不了了!”
付长荀摇头:“应该不会,皇帝自己在的宫殿倒塌,这时候正是他最害怕的时候,我们既然是‘预言’到这一场景的人,就不应该被抛之脑后,除非有……”
“等等,他说请国师。”他忽然脸色变了,转头问冬恣,“阿恣,你之前有打听到过这个国师吗,我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冬恣也沉下脸:“没有,这个国师,在此之前,根本没人提过。”
国师
国师的出现,让他们的装神弄鬼计划暂时搁浅了一半。
既然是国师——
谁知道他有没有真才实学?
万一是个真国师,那他们这些冒牌的神棍必然暴露无疑。
很明显,皇帝的主要目的就是国师,他们这些街上的算命先生,只不过是皇帝听到风声后,顺便也带来看看。
“我还以为计划顺利,原来只成功了一小半。”付长荀随意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总得想个办法面圣……”
他抬眸望着窗外,一片落叶刚好悄然落下,被他随手接住。
冬恣的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始终没有收回来。
到了晚上,四人依旧没有被传召。好在皇帝没忘了他们,得知算命先生还有三个徒弟后,赐下了御膳给他们。
徐正义很仙风道骨地与太监说:“谢过陛下为我徒儿赐膳食。”
等太监走后,他立刻不仙风也不道骨了,抱起晓晓放在凳子上,喜滋滋道:“晓晓,快吃,这可是早就失传几百年的御膳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尝到。”
徐晓其实并没有太重的口腹之欲,但为了给自家傻爸爸捧场,还是很给面子地回答:“嗯,爸爸也吃。”
“我女儿真懂事!”
徐正义沉浸在与乖巧闺女互动的快乐中,露出了女儿控特有的傻笑。
付长荀谨慎地叫小黑抓了只老鼠一样样试毒,确认安全后才招呼他们开吃。
黑猫则溜溜达达地叼着吃饱喝足的老鼠,躲到房外,竖起耳朵放哨,同时锋利的尖齿撕咬起来。
饭毕,徐晓困了,徐正义去哄她睡觉,便进了左侧厢房。
右边的厢房只有一张宽榻,刚够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躺着。
付长荀犹豫道:“……一起?”
可他是个gay啊。
冬恣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嗯,我去收拾下床铺。”
付长荀顿时感觉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毕竟高中同住三年,自己是gay,冬恣又不是,扭捏个什么劲?
这样一想,瞬间放松很多,那些别扭也烟消云散。
他翘着腿坐在凳子上,看着冬恣忙前忙后,忽然感觉对方很贤惠——相比于他一米九的身高,居然很有反差萌。
付长荀:“……”
他在想什么啊!都怪陆其,见过渣男以后,他现在看冬恣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不行不行,人家小冬是直的,gay绝对不可以碰直男!
胡思乱想之际,冬恣已经把被褥铺好,冲他招手:“快睡吧。”
付长荀有些心虚,应声点点头,便立即钻进了被窝,衣服都没脱。
“不会硌吗?”
一转身,就见冬恣拧着眉头凝重发问,“怎么不脱?”
付长荀打了个哈哈:“那个,这里是副本嘛,万一晚上发生点什么呢,穿着衣服好逃跑啊。话说咱们这运气绝了,前几天调查得过于顺利,一路下来,不
', ' ')('到一半时间就知道了故事背景,结果现在反而卡住了。”
看冬恣听得认真,他深感不好意思,却只能硬着头皮东拉西扯:“只能希望我们的运气还没有用完吧。”
冬恣“嗯”了一声,似乎是困倦了。
付长荀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翻身努力入睡。
冬恣却悄悄睁开眼,在黑暗中描摹他的每一缕发丝。
半晌,他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的运气没有用光。
次日,副本第五天。
一大清早,就有太监过来叫他们收拾干净,前去面圣,还意味深长地特意交代国师也在御书房。
付长荀强忍睡意,悄悄冲冬恣吐槽道:“这太监不怀好意啊。”
徐正义听不见,没办法捧哏,冬恣很自然地接过这一任务,低声道:“何以见得?”
付长荀立即道:“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先用国师吓一吓,到时候面圣,紧张的情况下犯错和出丑的几率更大呀。”
“这倒是。”冬恣由此略微担忧徐正义,“徐哥他行吗?”
这一行队伍里,徐正义刚好就夹在两个太监中间。
付长荀笑笑:“放心吧,徐哥没那么傻白甜,基本cao作他都知道的。”
穿过重重宫阙,终于到了御书房前。
御书房里熏香缭绕,皇帝坐在上位,看上去生龙活虎。
好像根本没被砸到。
他的确和云荷说的一样,高大英气、人模狗样的——普通人不可直视圣颜,但他们不是普通人啊,他们是皇帝自己请来算命的,皇帝绝不敢得罪。
他身侧还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想必就是那位神秘的国师。
国师没有说话,皇帝先问:“朕听闻,是你先预料出有房舍会坍塌的?”
徐正义上前两步,却是毫不怯场地说:“正是。人间的皇帝,你命有一劫,老朽此番便是助你度过这一劫难的。”
——他这一路上早就在心里打了好几百遍草稿,说得自然顺畅极了。
他这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令皇帝刮目相看,不禁正襟危坐道:“先生,朕有个疑惑,您今年贵庚?”
徐正义看着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在古代环境下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居然自称为老朽,皇帝深感惊奇。
“老朽已七十有四耳。”徐正义郑重其词地胡说八道。
皇帝顿时惊讶道:“竟然过了古稀……来人,快为先生赐座!”
徐正义道:“不必,多谢陛下。”
他站得稳当,又抬手叫徐晓上前:“这是老朽最小的徒儿。”
徐晓很机灵地装出懵懵懂懂的样子,说:“皇帝陛下,我们快出去吧,师父说这里也要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此话一出,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后,望向国师。
国师先前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反驳道:“无稽之谈!”
他花白的胡子抖着:“贫道不知晓你们是如何招摇撞骗的,但此处乃御书房,不是木材破败的乘鸾阁,绝不可能无故倾塌。贫道早已算过了!且陛下洪福齐天,昨日乘鸾阁内无一人伤亡,怎会是灾祸?”
面对他的质问,徐正义表现得相当淡定:“那是阁下才疏学浅,技艺不精。”
他挥挥手:“皇帝,老朽冒不了这个风险,先出去站会儿。”
说罢,他抬脚就走。
付长荀与冬恣也立刻拉着晓晓跟上,四人就这样无视皇帝,一连串地出了门,看得侍从们满脸蒙圈。
——哪有这样的算命先生,只管自己活命,不顾他人死活?
可他既然这样说了,又带头做了表率,皇帝惊讶之余,丝毫不敢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犹豫片刻后,他快走两步出门,并示意小太监搀扶着国师也出去。
皇帝都怕死。
他自然也一样。
等所有人都撤离了房内,也该行动了。恰在此时,国师的药童从晓晓面前跑过,不小心扑倒在地。
晓晓顺势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袖子遮挡着,推倒了积木塔。
“咯吱——轰!”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御书房就在国师身后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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