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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恣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我自然没事,通关后就这里了。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先回家吧……”付长荀犹豫道,“世界末日也得回家啊。”
“好。那——”
冬恣的话还没说完,就又有人朝他们喊道:“付医生!”
两人动作一致地抬起头,便看见徐正义大力挥着手:“我在这!”
冬恣的脸色黑了一点。
付长荀没注意,他见到熟人还是高兴的,也抬手对徐正义晃了晃。
后者立即跑了过来:“这次多亏你们,这游戏也太邪门了,我自己肯定打不过那些黑影。对了,游戏还发了我30积分,还说我最多有一个月零十天的休息时间。”
冬恣抢先道:“没错,我们也是。”
徐正义只有30?
心思急转间,付长荀没有揭穿冬恣,而是顺着他说的道:“对,我们准备先观望一段时间,不急着再进游戏。”
徐正义深以为然地点头:“哎,我都想一辈子不进呢,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第一波被选上了呢?”
他愁眉苦脸:“还好我女儿没进游戏,刚才给她打电话了……”
徐正义的女儿有轻度抑郁症,付长荀正是她的心理医生,在他们进游戏前,就在聊抑郁症的治疗方案。
付长荀知道,这个中年男人老来得女,妻子却难产去世,唯一的牵挂就是——
他女儿,徐晓。
一个十岁的儿童抑郁症患者。
“不如这样,我们组个队,以后进游戏还能互相照应一下。”付长荀对这个单亲爸爸很有好感,提议道。
徐正义:“那肯定好啊,这位……呃,冬先生对吧,加个好友?”
冬恣虽然不太愿意,不过阿荀看好,那就听他的。
他冷静道:“不急,先找个地方,我们了解一下彼此的异能或道具,再做决定。”
就近原则,三人先找了间仍在开张的酒店,开了间房后进门细谈。
徐正义一点都没有愧对他的名字,当即就把老底都告诉了他们:“我是参与者。道具你们都看见了,那个方向盘,没啥特殊的,就是坚硬,打不坏。我刚有的异能是‘大力出奇迹’,就是字面意思。”
他惭愧道:“我一出游戏就简单测试过,能拧弯钢管。”
简单粗暴,不过说不定有奇用。
付长荀也道:“我的异能接近心理暗示,精神层面的,不能打。道具是那个开锁用的门把手,用处也不大。”
他倒不是过于自谦,毕竟自己的异能现在连一个人都控制不了。
冬恣最后说:“我的异能是‘物品移动’,大约是这样。”
他的视线转向一边的花瓶,花瓶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左平移了半米距离,但立即停止了,仿佛忽视了惯性。
“至于道具——”冬恣从口袋里拿出了花花绿绿的一张纸。
正是他在副本中,把剪纸附在上面的那张。
“这是……一张传单?”
付长荀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后,不解地望向他。
后者干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终身性道具。”
当时他正在街上随意接过了一张广告传单,便被选中进了游戏。系统提示这张传单正是他的终身道具,可以显示副本通关的关键词,比如上个副本就是“暴戾之人”。
假陆其的性格的确不好,暴戾之人的提示确实很明显。
非常有用。
“这个道具比我们的都实用。”付长荀道,“冬恣,你也组队吗?”
冬恣抬眼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付长荀:“我当然想啊,就是担心会拖累你,毕竟……”
“不拖累。”
冬恣认认真真地说,“你才是我们通关游戏的关键。”
难得被人这么郑重地夸,付长荀难免有些手足无措,他撇开眼,摸了摸鼻子,呐呐道:“好、好吧,谢谢。”
他们互相加了微信。
或许是不屑于低维的联络方式,“高维”并未封锁通信。
世界各地的人才得以保持联络,各国政府也没有完全崩溃。
随后,徐正义便回家去了,他女儿还独自在家里等他。
付长荀顶着前台诧异的目光退了房,准备先回家去。走在半路猛然回头,只见冬恣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付长荀:“?”
冬恣立刻随之停脚。
付长荀不禁问:“冬恣啊,你这是怎么个意思,跟踪我?”
“不,我只是担心路上会有人……”冬恣磕磕绊绊地道,“毕竟现在这么乱,万、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他低下头,好像很不好意思。
——他这样子有点像某种大型犬,付长荀深呼吸一下,往回走了两步:“那你家在哪,或者,先去我家?”
冬恣立刻抬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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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更像大型犬了,付长荀都能看见他不存在的尾巴在拼命地摇。
付长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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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离这边还挺远的……”冬恣说。
受不了他的眼神,付长荀最终还是把这条大狗带回了家。
外面到处乱糟糟的,家里倒是安静。
刚一进门,黑猫就迫不及待地从他领口窜了出来,轻盈落地,随后划领地似的开始巡逻自己的新家。
“哎呀,忘记给你买猫粮了。”付长荀这才想起来。
黑猫:“喵嗷。”
付长荀猜它可能说的是“算了”,便道:“那我给你做点猫饭?”
黑猫马上跑过来蹭他:“咪——”
猫饭?要的要的!
“你先在沙发坐一会儿,我做完猫饭再做点给人吃的。”
付长荀边系围裙边朝冬恣道,“衣架下面有箱零食,想吃就拿。”
冬恣应了一声,环顾四周。付长荀家很有生活气息,装修不算精致,但看起来很舒服,小阳台上还有许多盆花,连客厅的茶几上都摆着几颗砸开的核桃。
在这次充满危机、匆匆忙忙的再会中,他根本来不及问他这些年的经历。
现在进入他家,总算对如今的阿荀有了一些了解。
“需要帮忙吗?”
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问,“我也会做一些菜,帮你做做吧。”
付长荀也不客气,扔了把蒜头给他:“那你把这些剥了吧。”
两人无言地共处在拥挤的厨房。
埋头剥了一阵,冬恣假作不经意地问:“你怎么当心理医生去了,高中的时候明明说准备搞金融来着。”
付长荀切着葱花:“没考上啊,调剂进了心理专业,发现还挺有趣的,就这样学下去了。你呢,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搞金融去了,给公司做投资顾问。”冬恣闷声道。
付长荀哑然失笑,半晌摇摇头:“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冬恣幽幽地叹了一声:“我觉得你……和我疏远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付长荀扬声笑了:“嗨,我总记得你以前特别瘦特别矮,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高这么壮,这不是不习惯嘛。”
聊了一阵,总算找回了些高中时的熟络感,饭也做得差不多了。
不多时,黑猫便踏着猫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桌旁。
“喵……”
它闻了闻喷香的猫饭,一头扎进饭盆,大口吞吃起来。
桌上的两人也动了筷子。
冬恣赞道:“很好吃,阿荀,你经常自己下厨吗?”
付长荀没在意他的称呼,道:“还好,当年高中毕业之后没多久,我外公去世,就一直自己住在这边了。”
他年幼父母双亡,和外公相依为命,幸亏外公家境不错,一直没亏待了他。
当年高中时,也是因为听说冬恣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感同身受,才到处照应着对方。只是高中毕业就失去了联系方式,直到现在才再次相遇。
“外公……当年也见过我的。”冬恣回忆道,“很慈祥的老人家。”
“是,他还很喜欢你呢,非要认你当干孙子。”付长荀笑道。
曾一直埋藏的回忆就这么轻轻松松脱口而出,他一时竟有些怅然。
饭毕,付长荀习惯性地打开电视。
新闻已经开始报道“低维选拔”的事,两人仔细听着。
仅仅过了一天,就有数百万人参与过了游戏,而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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