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脾气,一下子打在手边的脖颈处。
看着手里软趴趴倒下去的身子,男人深吸一口气。
面向旗袍女人,他沉声问道:“我……该怎么办?”
他是被这个女人预言明天要死的人。
周围的村民互相看看,大都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
有几个想上前去把晕倒的范姑娘救出来,却被亲人们拉走了。
他们都看了眼抱着范姑娘的男人,随后摇着头,陆陆续续地离开。
只有还能自己走路的村长那一辈的人还等在这里。
他们大多都没什么行动力了,就算是有心,对这样的场景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留下来,企图等到什么奇迹。
但奇迹并不是这么容易发生的。
男人在旗袍女人的指示下,带着怀里的姑娘回了家。
那天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大家都没说,却也都悄悄关注着那个男人。
第二天,安稳度过。
那个男人没死。
一时间,一股暗流在村庄里涌动。
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旗袍女人——那个神婆口中的语言。
剩下一小部分人还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直到第二个被预言会死的人没有按照神婆的要求去做,最后惨死在河边。
和谐平淡的村庄被接二连三的死亡冲击着,一下子变得诡异又可怖。
不少人已经连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
有些对神婆深信不疑的人悄悄去问了。
旗袍女人的反应非常的平静:“他们都会死。”
准备离开的人犹豫了,踌躇思索良久,最后只有一二十人离开了这地方。
次日,出门打猎的人发现了这些人的尸体,一个不缺。
这一次,他们终于妥协了。
绝望充斥在人群之中,有人问了神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旗袍女人看着他们,骨瘦如柴的手指点了点远处村长的房子。
村长夫妇二人离世,女儿不知所踪,女婿跟着那群人离开死在了外面,孙子也不知道被谁收养了。
那里已经成了阴气重重的禁地。
“这是圣山,阴月诞生,不养精气血旺的阳气。”旗袍女人说,“你们毁了圣山的平衡。”
“阴月圣山阴气重,女子属阴,不会影响圣山,男子属阳,长留于圣山,是为大忌,女子把你们带到这座圣山,是罪恶。”
“你们占了圣山这么久,罪孽滔天。”
这座村庄从范老那一辈开始生养后代,现在这些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人。
按照神婆的说法,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一身的罪孽。
“那我们……就这么等死吗?”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出了声。
旗袍女人看了他一眼:“赎罪。”
……
怎么赎罪?
不用说,单看现在的情况,时城他们就明白了。
无非是穿着属阴的皮向圣山祷告,杀死可能会在圣山延续的小生命,阻止外来的人进入这里。
至于为什么杀死的婴儿要被做成肉泥吃掉?
或许野人们也懂得内服外用吧。
一群信神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了。
“这他妈纯纯的**啊!”须子遥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直搓胳膊。
他转头想向两位大佬寻求温暖,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恹恹的傅大佬。
“?”他小心喊了一声,“傅哥?”
“嗯?”
“你没事吧?”
“啊……”傅遇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人,笑了一声,“没事儿。”
须子遥:“……”
他很想说,傅哥,想杀一个人的眼光是藏不住的。
时城余光扫过这边,勾了勾唇角。
“请吧。”他说,“杀她的机会让给你了。”
傅遇安:“……我谢谢你啊。”
时城:“不客气。”
傅遇安深吸一口气:“算了,这福气我不要。”
时城挑了下眉。
傅遇安压了压眼皮,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其他人。
“想拿分的这么多,我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他声音不轻不重,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这是要当个好人,把分送他们了。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进副本任务了,自然知道任务结束后的评分,包括失败者和最后一名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都不想当最后一名。
傅遇安这话说完,大家就各有各的心思了。
沉默间,有人提出了建议:“不然,一人捅一刀?”
几秒安静后,不少人都表示了赞同。
但还有疑问的声音:“那最后一刀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时城和傅遇安。
却不想时城耸了耸肩:“我们分应该比你们高,这个就不参与了。”
他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竟是把洛问九和须子遥包括齐浮也算成了“我们”。
齐浮有些怔愣。
倒是洛问九和须子遥没什么别的意见,虽然不明所以,但都选择了同意。
时城看向齐浮:“你随意就好。”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人的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