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侄女顾瑂就是原书的女主。
顾琛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男主心心念念许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虐文龙傲天小说,最虐的就是感情线以悲剧结尾。男主覆灭顾家,女主顾瑂从二十丈高的凌云台上一跃而下。男主常常对着顾美人的遗物,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一枚白玉环,怔怔出神。一直都没有册立皇后,孤独终老。
顾玖拨动了一下腰间的白玉环,又一次凌乱了。
按照晋国的礼制,白玉环也不是谁都能佩戴的。天子佩白玉,王侯佩山玄玉,卿大夫佩水苍玉,士佩瓀玟。皇后佩于阗玉,妃嫔佩采瓄玉,公主佩山玄玉……
顾玖的白玉环、白玉玦是他满月的时候,为了缓和君臣关系,武帝亲自参加顾玖的满月宴。在举行满月“命名礼”的时候,武帝解下腰间的一对白玉佩,亲手给顾玖系上。
御赐的天子之佩,十分麻烦,不能弄丢,不能弄坏,更不能送人。
顾玖的优雅,有一半都是拜这白玉佩所赐。
所以,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跑到女主的手里的?顾玖试过把白玉环赠送给顾瑂,虽然不合礼法,但他是大权臣嘛,谁敢多嘴多舌。然而,只隔了一盏茶的时间,嫂子就领着小侄女,把白玉环送了回来,非常严肃地表示:天子之佩,不敢收也不能收。
算了,不想那么多,可能女主另有什么机缘,得了一枚白玉环。
萧衡的目光闪了闪:“这香囊,很别致。”
顾玖神色柔和,抚了抚香囊上细密柔软的流苏:“我也觉得。”绣着小鸡啄蚯蚓的香囊(其实是火凤和螭龙),世间只此一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狼崽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闷头吃饭,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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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送到荀府的拜帖,被主人家委婉地拒绝。
顾玖仍然叫上无咎,轻车简从,去了太尉府。
自从五年前,太后小杨氏废长立幼,洛阳大乱。荀老太尉就一直称病,闭门谢客。
太尉府前,朱门映柳。
顾玖挑起竹帘,吩咐一名青衣管事:“去割一些新鲜的青草,扎成一束。”
等管事的就近取材,将青草扎成一束。
顾玖步行,绕到荀府东面的高墙外,爬上一株柳树,从袖袋里取出弹弓,随手在钱袋中翻出一颗珍珠,瞄准墙内的一名青衣小厮。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珍珠弹中了青衣小厮头上的葛巾,那小厮哎哟一下,捂住头发,等他移开手,掌心中已然多了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
青衣小厮东张西望,看见柳树上、顾玖探出半边身子:“赏你的。”
这年头,没有人工珍珠,品相好的珍珠比金子还贵,青衣小厮拱了拱手:“多谢清河公的厚赐,三公子在花厅,您稍等。”
不一会儿,荀太尉的小儿子荀嘉奔出来,皱着一张小圆脸:“攸之,早跟你说了,家父不见客。”
顾玖将一束鲜草塞进荀嘉的怀中:“夫人,帮我把这个带给荀世伯。他看了肯定愿意见我。”
荀嘉呸了一声:“少来占我便宜。”
他们两家算是世交,当年荀嘉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御医都说是个女孩儿,两家的长辈有过约定:如果生下来,确实是个女孩子,就许给顾玖,结个姻亲。
结果生下来是个男孩,顾玖每次遇见他,都要调戏一番,唤几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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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太尉在官场沉浮三十余载,什么礼物都见识过。还是头一回有人送来一束青草,这东西也叫生刍,可以喂马。
老太尉把儿女都叫到中庭,围着这一束青草,站成一圈。
“都说说看,清河公送来一束生刍,是什么意思?”
荀六娘:“他想请阿翁出马。”
荀嘉眨眼:“诗曰:‘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攸之称赞您君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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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谢客数年,荀老太尉突然上朝了。
廷议了三次,始终无法通过的:修改诛三族的律法,诛三族不再牵连女眷的议案,被荀老太尉一锤定音,即日起,开始执行。
第一个受益的家族是司马氏,所有的女眷都从廷尉诏狱中释放出来。
包括那个让沈谧沈长渊去诏狱迎亲的司马姑娘。
当天晚上,司马家未来的女婿,沈谧驾着牛车,拉了一整车清酒,一共二十坛梨花白,叫开了顾府的大门。
花厅中,酒气氤氲。
顾玖一袭样式简单的素衣,凝了一身的月华,和友人沈谥、崔璟举杯同庆,喝得酩酊大醉。
顾玖宿醉,早上醒来,还有点头晕。
萧衡服侍他喝了半碗莲子羹,禁军司马前来禀报:“宇文乌菟龟当街殴打道士。被河南尹抓了。”
第15章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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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儿子宇文乌菟龟身高八尺,体格魁梧,是一条粗中有细的硬汉。禁军里一堆粗糙的大老爷们,每天操练武艺,火气非常大,打架也是常有的事。
一般情况下,谁敢编排顾玖的是非,不幸传到宇文乌菟龟的耳朵里,顾玖又碰巧不在,没有拦着干儿子,那一顿好打是跑不掉的。
顾玖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禁军司马一脸骄傲:“我们头儿武艺高强,没吃亏,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