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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弋舟顿时毛骨悚然,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个……按手指的,应该不是印泥吧?”
楚燎:“是血。”
乔弋舟烫手似的,研究日志差点滑落下去。
他连忙放到了桌子上,连指尖都感觉沾染了那股恶心的感觉。
楚燎:“大部分的杀人狂,都会留下自己杀人的印记,像是盖章那样。看来这个医生,喜欢收集被害者的手指印。”
乔弋舟大骇:“这么多??确定??”
密密麻麻上百个了吧,太平间只有十来具尸体啊!
楚燎:“去天台,能给我们解答。”
他的表情分毫未变,似乎已经经历了许多,所有的反应也变得麻木。
傅云秋喊住了他们:“等等,那个研究日志,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楚燎递给了他。
傅云秋脸色凝重,翻了好一会儿,才细心的瞧见了夹层:“你们看……这两张纸,像不像被血给糊住了?”
乔弋舟倒吸一口凉气:“云秋,还是你细心!”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两页纸拆开,在第二页上,是一个清秀的字迹。
[我知道自己大概逃不掉了,我是他疯狂想法的第一步,也会成为人偶的基石。]
这个‘我’是谁?
三人沉默的朝天台走去,一步又一步,抬脚的时候都重如千斤。
乔弋舟望向身侧的楚燎:“大佬不愧是大佬,完全不害怕。”
楚燎:“我倒希望像你这样。”
乔弋舟微怔,有些不明白。
楚燎半阖着眸:“连死亡和恐惧都感受不到,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无波。
乔弋舟的心口却被刺痛了一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
傅云秋的心情沉重,自从看到那句话之后,就神不守舍。
这条记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病人是他所扮演的关键性npc的孪生妹妹。
姚佳彤,同时也是个医生,于三年前患病。
里面的黑暗,真叫人心惊。这个故事像是隔了一层薄膜,伸出手去就能察觉到什么东西,只差最后一点儿信息,就能完全展现了!
打开门锁的一刹那,傅云秋感受到了强烈的阳光,如针那般穿刺了过来。
明明才早上十点,阳光已经这样刺眼了。
他们来到了天台,没走几步,一副令人心惊的画面却映入了眼前——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成群结队的乌鸦站在电线上,朝着尸体扑咬了过来。乌鸦食腐,整日以这里的尸体为食,都吃不光他们。
尸体层层叠叠,犹如小山那样。
天热得像发了疯,燥热的日光炙烤着天台,使得整个天台犹如巨大烤箱,水泥地都惊人的滚烫。
巨大的恐惧感向乔弋舟袭来,他甚至没能感受到,自己光着脚紧贴在地上有多疼。
楼道口那十一具,是医生所挑中的。
而天台上的,才是被剩下的!
这刺鼻的腐肉味道,令乔弋舟几乎干呕了起来。他的生理泪水都快出来了,恍然间看到自己脚边的这一具,蛆虫在头颅里钻来钻去。
乔弋舟脸色难看,立马倒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后面。
“小心。”傅云秋接住了他的身体。
乔弋舟沙哑着声音:“抱歉。”
傅云秋摇头:“我终于知道太平间为什么在五楼了……”
乔弋舟面容凝重,现在他也知道了。
太平间摆在第五楼,楼层越高越危险,原来是因为——方便抛尸到天台去。
“上面的怨气,滋养着下面。在废弃医院会受到影响,互相猜忌。”
在这里待得越久越是危险。
上个周目没能弄懂的事,乔弋舟现在全都懂了!
——为什么傅云秋第一天还跟他说交心,第二天的反应就变得这样奇怪?
——为什么陈哲第一天还正常,第二天他让陈哲绑住人偶的时候,他却尖叫着跑开,精神突然崩溃。
——为什么最危险的在五楼,最不危险的却是一楼。
这一个个的疑问,全由此刻的场景解答。
乔弋舟脸色凝重到根本挤不出笑容,低声的对两人说道:“我们快点下去吧,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会比别人更容易受到影响。”
傅云秋带着鼻音:“嗯。”
正当三人打算往下走时,站在电线上的乌鸦却骚动了起来,黑云一般的乌鸦疯狂拍打着翅膀,发出嘎嘎嘎的尖叫声。
这声音吵得令人耳膜都在泛疼,乔弋舟捂住了耳朵,低低的喊了句:“吵死了。”
傅云秋是听力进化者,所受的影响就更深了。
他额头青筋凸起,某种焦躁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皮肉。
三人当中,唯一没有受影响的
', ' ')('便是楚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马将天台的门给关闭。
乔弋舟:“大佬,你这是做什么?”
楚燎:“有血腥味。”
乔弋舟:“这里这么多尸体,当然有血腥味!”
楚燎:“新鲜的。”
乔弋舟顿时被吓得汗毛四立,他刚打算问的时候,天台的铁门后,像是被什么给锯开,发出极其尖锐的声音。
乔弋舟心跳如鼓,怔怔的看着,从铁皮里露出电锯的影子。
他顿时毛骨悚然,是医生!
“怎么回事,他白天不是不能出来吗?”乔弋舟的话刚一落下,便看到楚燎眼瞳幽深的向他扫来,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乔弋舟手心都是粘腻的冷汗,不敢再说下去。
他忘了,游戏世界已经恢复成了b级难度。
当两人对话的这一瞬间,天台的铁门已经撑不住了,被割裂开了一个四方形。电锯嗡嗡作响,从那里面露出了一个头颅,在朝他们笑。
这笑是缓缓的,羞涩的,干净的,却让三人都感受到而来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钻心脏。
医生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乔弋舟的脸上,紧紧盯着看了好几秒。
擅自闯入人家后花园的小猫里,竟然有一只,毛色这样漂亮的。
医生的动作更急迫了,拿着电锯,将缝隙扩大。
之前还割裂了一个规矩的四方形,此刻却杂乱无章,都不成形状了。
医生还着急的喊:“等等,让我再仔细看看你的脸。”
空气里散发出尸臭, 又热又闷, 连风也没有, 完全无法散去, 这股臭味便渗透到了天台的每一个角落。
乔弋舟大气都不敢喘, 双腿发软, 像是踩在棉花上。
明明是个大夏天,炎热到双鬓流汗, 他却觉得阴嗖嗖的, 有一股寒气从脚底钻了上来,直冲脑门。
怎么办?怎么办?
在还没有遇到剥皮女鬼前,乔弋舟真的不想先遇到医生!
且不说医生手里有危险的电锯,贸然冲过去一定会受伤。就说通关需要移植两个人体部件到人偶身上, 除了医生就没人会做这一点……就不能杀了他。
——威胁?
乔弋舟又立马否决了这一点,去威胁一个杀人狂,无疑是愚蠢的选择。他都心理变态了,就算当时同意, 也绝对会翻脸无情,背后来一刀!
天台的门年久失修, 绿色铁皮快要因锈迹而剥落,医生不用多大的力气,应当很快就会把门彻底打开。
乔弋舟脸色泛白,并未逃跑,想来想去,只找出一个办法。
他大步朝前走去, 面皮崩得极紧。
傅云秋大骇:“舟舟!”
耳旁传来的呼喊声,乔弋舟不是没有听见。可他态度坚决,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仿佛前方并非危险,而是安乐温馨的世界。
门已经被电锯锯开了大半,和铁门相撞间落下火点。
乔弋舟缓缓伸出脖子,黑眸紧盯着他:“你不是想看我的脸么?”
医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从缝隙里探出一只手,细细的抚摸着乔弋舟的脸。
他戴着胶皮手套,那滑腻似蜡的感觉在皮肉上徘徊,直让乔弋舟生理不适。
医生目光分外直白,贪婪的打量着乔弋舟的皮肉。
乔弋舟崩住了所有的厌恶,脑子里做出无数个假设,终于在里面找出了最优答案。
他做出了一个让傅云秋大跌眼镜的做法——
乔弋舟拍开了医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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