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碗和造弩是一个问题,能不能造东西,是另一个问题。
碗很简单,但黄巾就不可能做出碗来。
其一,黄巾没有有意收集匠人的意识,就不能发觉木匠的生产潜力。
其二,大多黄巾将领,未有主动生产的目光和积极性。
其三,黄巾后勤薄弱,没有余力或想法去拉一车好木头随军前进。
其四,黄巾管理粗疏,连人有多少都查不齐,哪里又能知道多少人缺碗呢;就算知道有人缺碗,黄巾将领,又有谁能主动想着给每个人找一只碗呢;就算有一个黄巾将领,才智出众,想给麾下士卒每人都配一只碗,那如何给木匠分配任务,如何保证木匠们的生产效率,这也需要管理能力的。
所以,只是一只碗的区别,但黄巾要具备生产碗的能力,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同理,如今义军除去战力不提,士卒们的甲胄兵器看起来跟黄巾可能差不多,但其实是两支截然不同的军队。
同样,如果有一支军队,能随时随军生产一大批碗筷,那就说明其有一支熟练的木匠队伍,有一支人数不少的木匠队伍,就能说明这支军队后勤力量不错。
能随军生产大批碗筷,就能随军生产木盾,生产枪杆,攻城器械也不在话下。
吓人吧。
刘备义军产生着深远而深刻的变化,这一些的推动者是李孟羲,而李孟羲最初,只是想稍微调动下民夫们生产能力而已,而想挖掘民夫生产能力的初衷,是李孟羲觉得每天那么多人吃闲饭不干活,感觉太亏了点……
总之,现在义军生产力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是李孟羲也未能料到的事。
再说此时前锋营,前锋营伍长统计完新兵缺的东西,“草席两张,碗筷,水袋,没别的了吧?”伍长问。
“没别的了!”新兵忙点头。
伍长就要转身走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新兵的鞋上,新兵脚上踩着一双麻鞋,麻鞋已经磨破了,脚趾头都漏出来了,而且鞋底看样子也磨穿了。
“要鞋不?”伍长问了一句。
新兵愣了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鞋,“不……不要,俺有鞋!”
新兵胆小,不敢要东西。
伍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咱们这儿有草鞋,我给你领一双去。”
说完,伍长就走了。
伍长从前锋营,和其他伍长一起,被二将军带着朝辎重营去。
到了辎重营,先看到的是一辆辆被牲口拉着的车,车上堆满着粮食袋子,粮袋被绳子刹的死死的。
每辆车前,都有一名车夫在端着木盆在喂牲口,伍长到的时候,还有人正从一辆辆车旁经过,探头看饮牲口的木盆里的放的麸料有多少。
伍长知道这是为什么。
前不久有人把喂牲口的麸子眛下了,然后做成了饼子想藏起来吃,然后牛饿倒了,事发了,那个车夫被斩了。
所以从那日起,车夫们早晚喂牲口的时候,都有辎重营的百夫长们巡视,看谁偷懒不喂,或者放的料少了,就是事儿。要是谁的牲口死了,架车的车夫得领一顿鞭子不说,还得滚去民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