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眼眶,努力克制哭意的嗓音有些嘶哑,说的每个字也都很真切,旁人听了,不由得对余小鱼更同情,看向那边老妇人的表情也更厌恶了。
孙国强作为副主任,谁是真的,谁是装的,他还是看的很明白,再说了,余小鱼家的情况,他们是真的看在眼里,是不是真的一听就明了,他作为领导,不能再由人这么可劲儿的欺负员工。
“大娘,你方才说之前余建兴同志月月会给你们打钱,据我了解,一个农民家庭,一年的盈余能有40块钱就算很好了,而余建兴同志给你们的钱,我觉得肯定比这个多,你们若是能省着点,我相信日子不会太难过。
其他的话就不要在多说了,做人做事不能太过分,余建兴同志是个脾气好的,一家大小在我们供销社那也是出了名的人品好,你不能这么寒他的心。”
赵西凤有些急了,“我没想寒他的心,我就只是想,你能做个主,让她们写个保证书,等建兴醒过来,这死丫头得把职位还回去,另外建兴每月还得继续给我们打钱。”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余小鱼抽噎的声音更大了,张喜梅看女儿受尽了委屈,心疼的紧,她抱着女儿,眼底燃起了一团火焰。
“娘,我自认平时对您恭恭敬敬,对家里也是能帮就帮,但你刚刚说的无论哪一点我都不可能答应你,我第一考虑的是建兴的身体情况,他能完全痊愈是最好,若是不能,醒来他不上班,我养他一辈子也愿意,至于要不要给你们打钱,打多少,那都是需要我们一家人讨论的,我不会一个人决定。”
赵西凤僵着脸,激动的指着张喜梅说不出话,“你咒我儿子,你这个黑心肝儿的,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就是想着等我儿子好了,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儿子,好让他不喜欢我,不给我打钱,还好我不是个傻的,领导,你看出她的心思没?她想离间我们母子。”
孙国强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出她对余建兴同志不离不弃,一片真心。”
说着,他又问其他围观的人,“你们觉得呢?”
供销社的同志们连忙附议,“是的,余建兴的爱人是好样的,别灰心,我们大家伙都会帮你们一家度过困难!”
“小鱼,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寒,但哭又伤身又伤神,不值得,等你爸爸醒过来,你高高兴兴的哭,到时候我铁定不拦你!”李丽心疼的冲余小鱼喊道。
孙国强转身板着脸看着他们,“听见了吧,毛xx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大家都表态了,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也请不要来供销社打扰张喜梅跟余小鱼同志,这是上班的地方。”
门外早就站着闻风赶来的保安,孙国强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保安立马进去“请”他们出去。
余华华双颊染上了一丝尴尬,她低着头想扶着赵西凤出去。
赵西凤不服气,可无奈面前又有保安,欲言又止,一双眼睛能把张喜梅盯出个洞。
余小鱼继续低声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若不是碍于这是家事,围观的人恨不得能进去揪着那几个人走。
保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赵西凤,“自己走,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余建邦一直都没出声,直到保安要上前来碰他的胳膊,他猛的一挥手,“走就走,若不是我娘想我来,我才不愿意来你们这儿,什么玩意儿!真当我稀罕你们供销社的破工作。”
说完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轻蔑的看了眼保安出了门。
赵西凤连忙上前追小儿子,哄着他说道:“建邦,咱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啊。”
余华华头都不抬的赶紧追上去,拉着赵西凤说道:“奶奶,今天咱们就算了,回家在想主意,外面人那么多,要是真被轰出去了,咱们脸往哪儿搁?”
余建邦不耐烦的甩开他娘的手,“要留你自己留,我要走了,这里每个人都看不起我,我待在这儿没劲儿!”
余华华也是这种感觉,但她不敢明说。
赵西凤回头一看,几名保安就跟在他们身后,步步紧逼,她瞪了他们一眼,回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听你们的,咱今儿先回去。”
余建邦立马接话道:“中午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再回去。”
听到他说饿了,赵西凤立马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玉米面馒头,“专门给你留的,吃吧。”
余建邦厌恶的说:“都来城里了,肯定要去国营饭店吃肉,你要是不想吃,把钱票给我,我自己去吃。”
说着直接上手要去翻赵西凤的兜。
赵西凤紧拽着兜不让他动手,拼命给他使眼色,“有啥出去说,咱别搁这儿说,还那么多人看着。”
李丽很气愤,替小鱼打抱不平,“小鱼出差都舍不得在国营饭店吃饭,你们有那么好的玉米面馒头还不以为然,想来是平时挥霍习惯了吧,敢情小鱼爸爸寄回家的钱票就是这么花的,真是太过分了。”
赵西凤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谁啊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关系吗?乱管闲事。”
李丽走南闯北,要是没点脾气,在外肯定是会受欺负的,“是跟我没关系,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副嘴脸,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来供销社打扰小鱼家,真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赵西凤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能骂,来城里她一直在拘着呢,这女的看着是不好惹,但她怕过谁啊?还真能把她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