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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搬家的蚂蚁,香茶带着三个大人在林中跑了五六分钟。

赵老三和钱火狗四只眼睛恨不得通上电,边走边在路边来回扫射。

然后只听香茶道:“没路了。”

三人一抬头,可不就没路了嘛,他们回到了之前逮人参公鸡的地方,地上的鸡血在热气中散发着腥臭气味,一群小虫子小蚂蚁却兴高采烈的将血块包得紧密。

赵老三失望地吐出一口浊气:“咋没看到人参?”

钱火狗也纳闷:“对呀,人参呢?香茶,会不会是你带错了路,刚才你走的不是这条路吧?”

香茶握紧拳头锤锤发酸的小腿,噘着嘴说:“不可能错的,我记得很清楚,你看,这些蚂蚁都走这条路。”

三人低头看,蚂蚁群有条不紊地搬运着凝成块的人参鸡血。

一路望过去,确实是他们刚过来的那条小道。

赵福子挠头,来了句:“咱走得急没看到也有可能,要不然再找一次?”

找肯定是要再找一次的,不找,赵老三回去后恐怕都睡不着。

这谁能睡着,明明知道就在这的某处角落埋着一株大人参,找不到不能回去,回去会一直惦记着这事。

钱火狗一把将香茶往肩膀上放,沉声道:“香茶,你在上头帮着看看。”

边走边将人参叶和结的红色果子描述给香茶听,赵福子在一侧用心记着,然后在三人后边收尾,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找第二遍的时候,四人走得很慢,找得也比第一次要仔细,然而——

“咋没有啊?”钱火狗有些泄气。

赵福子也纳闷:“就是,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赵老三抹了把汗水浸透而潮乎乎的头发,深吸一口热气:“人参又没长脚,肯定在这附近,只不过咱没看到…”

理是这个理,问题是人参到底在哪?

赵老三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小舅子肩膀上的女儿,目露祈盼。

在这里唯一亲密接触过那株老人参的只有香茶。

“香茶…”

赵老三搓搓手:“你再好好想想,你刚才还去了哪?”

香茶抓抓头顶的小辫子:“就这儿啊。”

都走两遍了。

赵老三失望地垂下眼,想着要不要再来第三回时,香茶忽然道:“哦,我想起了,还有一个地方。”

“哪?”赵老三嗓音颤了下。

钱火狗抓紧垂在他胸前的两只小脚,翻着眼皮紧张地问:“在哪?”

香茶指向对面,赵福子一看小山坡,顿时乐得拍大腿。

“对啊对啊,还有那呢!”

他们四人是从小山坡上下来的,可他们都忘了香茶在小山坡上独自呆了约莫半个小时。

赵老三和钱火狗忙往小山坡方向跑,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小山坡,赵福子脑中一个亮光闪起。

“三叔,狗子哥,你们知道吗?那上面有地!”

“地?”赵老三愣了下,“啥地?”

钱火狗将香茶往斜坡上一放,手掌撑着青草地微一抬力就爬上了斜坡。

香茶蹦跳着上前,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种容易割手的杂草,指着里边:“喏,这就是地。”

赵老三这时候也上了,大步走过来,跨一跃挤了进去,待看到里面的光景,赵老三的眼睛定在那眨都不动了。

赵老三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年轻的时候跟着恩人还见过木仓杀坏蛋的大场面呢。

不扯久远的旧事,就说当下。

前段时间他在前边密林看到人参鸡的老巢时,那盛况,他也只是惊了下后就缓了过来。

后边卖了七十四张大团结,他也承住了气。

现在呢?

现在是啥子情况?!

这满地的青草间长得是啥?!

“是老人参!”

二十五六岁的赵福子第一回见到长在土里的人参,那人参杆上的红果顶在绿叶间,一簇又一簇繁密的不得了。

赵福子一惊一乍,只差蹦起来欢呼。

“三叔,这是人参对吧?”赵福子激动过后有些不敢置信。

他眼睛里冒出了热泪,擦擦眼角沁出的泪花,他拉拉他三叔的衣角,重复问:“三叔,你看这是人参吗?”

他长这么大真没见过长在土里的这玩意,他怕他看不错了。

应该错不了,刚在在路上,他狗子哥一直在说人参,他用心记下了人参的样子。

半天没回应,他扭头看,看到了啥。

他三叔一动不动地僵在那,眼睛都看直了,狗子哥也是,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这时候塞个拳头进去都成。

还是香茶醒神的快,麻利地从狗舅舅肩膀上爬下来,揪住一根草:“爹,我认得它,捏碎它有水呢!”

赵老三心疼,忙制止准备用力连根拔起的女儿:“别别别,你松开,这就是人参。”

香茶忙松开手,将手掌心沾染的叶汁拿给她爹看。

赵福子想起来了,他在这帮香茶擦过手指,敢情他来过这啊。

一想到自己差点和金贵的老人参擦肩而过,赵福子就心痛,心哇哇地痛。

还好找到了,这要是没找到,他要疼一辈子。

自从上次挖了人参去火车上卖了后,赵老三对挖人参有了心得。

“说起来,还是火车上那位收人参的老爷子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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