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猜先,沈晏清执白先行。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棋盘渐满。沈晏清望着对面沉思的姑娘,恍惚间看到她穿着宫装,笑语晏晏拢袖执棋。
如果还在大乾,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吧?
一局战罢,唐昭以半目小胜,得意道:“殿下是不是太久没和人对弈,居然叫我赢了?”
言下之意:你来了太多年,没怎么练吧?我才来几天,都记着呢。
沈晏清暗笑,这是让棋的最高境界好吧?
收拾好棋盘,唐昭将桌子腾出来,开始画她的工笔牡丹。沈晏清给小虎子打着字头,目光时不时望向屋内。姑娘静下来端庄稳重,姿态优雅,这唐家尽心培养的闺秀,原本是自己的。
虎子戳了戳他的胳膊肘:“殿下是什么?”
“嗯?”他没听懂。
虎子啪嗒啪嗒跑出去,没一会儿顶了个草垫子回来:“我听到我姐说殿下,我现在就在草垫子底下,快叫我一声。”
“嗯,垫下。”
小虎子开心极了,三花道:“赶紧把草垫子扔出去,再去洗一遍手,你站在电灯下边不就行了,还那么麻烦搬个垫子干啥?”
沈晏清不得不佩服俩小孩的想象力,人家三花说的是“电下”。
小资产阶级情调带来的愉悦感维持了很久,沈晏清出门的时候都唇角带笑。唐昭出来送他,腰上也不知什么东西在晃啊晃的。
沈晏清眼睛却是一亮:“唐昭,你腰上挂的是荷包?”
“对呀,昨晚上随手绣的。”
他轻声道:“给我看看。”
唐昭眨眨眼:“我说同乡,咱老家那边的规矩,男女授受不亲,荷包这物件不能随便让人碰。”
沈晏清笑道:“按老家的规矩,我说的话你还必须听从呢。”
虽然这样说,却没再要来看,只是心想:自从来了这边,就再没用过这东西了。
生产大队的墙赶在领导来的前一天画好,县领导到大旺村的时候,一切都是新的。
县委书记和县长已经走了几个大队,看到大旺村队部,心情格外舒畅。
“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用的是伟人书法,另一面墙画了大片金黄的麦浪,社员们挥汗如雨,拖拉机往来奔忙。
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公社的大队长,一看这墙面忍不住在一起嘀咕:“他们这是现画的啊,上个月来借拖拉机的时候还没有呢。”
“唐耀祖太精了,平时不吱声不吱气儿的,不到十天拿下火柴厂的盒子,还整出这么两面墙,他们队部里头每间屋都刷了字,真能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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