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嘴角以旁人不易察觉的角度弯了弯。
这幅场景,只有距离她很近的江燃才能尽收眼底。
她道:“不错,是我吃了,可我不是偷吃的呀,我是光明正大的吃的。”
她用手指了指江燃:“江大哥作证,我是当着人们的面,在简三峰面前吃的。”
奶奶:“???你还这么嚣张了?你脑子怎么回事儿?”
正巧简植爹也进了门,他刚从村口打水回来,这会儿看家里在吵架,还有外人在,赶紧站到老娘旁边,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简植淡淡地讲:“奶奶,我脑子肯定是没事儿。你不去问问我叔,反而找上我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昨天,我带着鸟蛋,去了鸣山,大队劳力都在那儿干活儿,我怎么也找不到我叔。人家说,我叔受伤了!歇着呢!”
“我就想,那我这鸟蛋可得赶快给他送过去呀,这可是给咱大家子最辛苦的人,当做病号饭的!”
王简氏也点了点头:“亏你知道,那可是病号饭!”
简植看着奶奶,声音清亮:“可是,我叔一点也不辛苦,而且也没什么病。他就是锄头不小心磕到了脚丫子上,破了个一公分长度的皮,就赖在人家知青点儿不干活了!”
好大一个转折……
王简氏恼羞成怒,脸被气红了:“你净瞎说!你这个妮子!你你你!”她提起床下烧火炕用的一根柴火棍,冲简植打去。
简大梁颤音道:“娘!”
胡圆捂住了眼。
这种事儿也不是发生过一两次了。
然而,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及时卡住那根柴火棍,在棒子距离简植手臂只有一公分的时刻。
江燃止住棍子,抬起头来,额发向后掠去,瞬间露出深邃乌黑的眼,那和缓有力的声音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吃惊片刻:
“大娘好,昨天我就在鸣山,简植没说错。”
“简三峰呢,的确没干什么活,也没受什么伤,就是脚上破了点儿皮。生产大队长还说他偷懒,批评教育了一顿。他也的确算不上说去吃什么‘辛苦饭’、‘病号饭’。”
这话讲得有点儿尴尬,但又不能不说完。他淡淡道:
“不过他也没饿着,昨天知青点儿吃粥,他胡噜胡噜吃了好几碗,吃得我们好多人都瞪他。”
简植:“…………噗。”
胡圆和简瑛都掩住了脸,肩膀发颤。
但奶奶还是觉得亏,摔下棍子,狠狠瞪着简植:“那你就把那鸟蛋全吃了?一个不留?都不给你叔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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