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不是在遗憾错过了自己的生日,他其实一直对各种节日都不太敏感,生日也一样,过不过在他看来没有很大差别。
他只是愧疚错过了梁怀钰准备的惊喜。
梁怀钰和他随遇而安的性格不一样,他对任何事物都抱有极致的热情,把一切节日和特殊的日子视作珍贵的纪念。
对陆宵的生日更是如此。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正式过的第一个生日,梁怀钰相当看重。
几乎是从山里回来,就一直在背着陆宵偷偷准备什么。
按照原计划,几天前拜访完老师后,梁怀钰就要带他去某个地方庆祝生日,当然陆宵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全是梁怀钰自个儿偷偷准备。
他们的关系应该要在生日那天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个是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为了那个夜晚,陆宵紧张了好多天,甚至上网查了好多资料,买了各种用品。
结果一样没用到,所有计划因为陆宵突然的生病而全部打乱。
现在别说和梁怀钰翻云覆雨了,他就是翻身都费劲。
陆宵小小叹了口气,捏捏梁怀钰的指尖,“对不起啊,我又耽误事了。”
“瞎说,”梁怀钰故意黑着脸装凶,“咱俩日子长着呢,你能耽误得了多少?以后不许乱说话了,听到没有?”
陆宵勉强笑了笑,“听到啦。”
“真没多大事儿宝贝儿。”梁怀钰握住他的手,“以前我也觉得做事一定得全部计划好,可哪有什么是会一直按计划走的?咱表白不也整了好几个方案吗?”
“其实只要对象是你,具体在哪儿办事又什么重要的?”
陆宵本来听得很感动,可话到了后半句又皱起眉:“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办我?”
梁怀钰豁达一笑:“今儿算了,看你可爱放你一马,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宵羞赧:“你真是流氓!”
流氓俯身想亲他的额头,却亲了一嘴的头发。
他拨弄着陆宵的额发,笑意更浓,“哟,头发长好长了啊。”
陆宵也跟着笑,杏仁一样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太久没剪啦。”
上次剪头还是几个月前,他俩刚认识那会儿。
“嗯,”梁怀钰把他的刘海拨开,重新在额头中心印了个吻,“等你出院了老公陪你去剪,再剪个妹妹头,你弄那头型儿真特可爱。”
“不要,”陆宵顽强拒绝,“太傻了。”
“不傻,是可爱!”
“我拒绝!”
梁怀钰又逗了陆宵一会儿,在他脸颊偷了无数个香,才勉强放过他,摸摸陆宵的嘴唇,“先起来收拾一下,然后我们过生日好不好?”
陆宵虽然对过生没有执念,可一旦自己的生日被这样珍之重之的提起,心里又有无限的欢喜。
他点点头,眼睛亮亮的,整个人像掉进蜜糖里裹了一圈,软软贴在梁怀钰胳膊上,又乖又黏人。
梁怀钰被他蹭得心软软,小心托着他坐起来。
可即便他动作再轻柔缓慢,体位的改变还是陆宵难受了一阵。
先前躺着还不觉得,一坐起来,陆宵就心慌,心脏跳得虚虚浮浮没有着落。
“唔……”他闷哼一声,手掌撑住心口,在梁怀钰臂弯里蜷缩起来。
梁怀钰轻轻拨开他的手,将手掌覆到陆宵按压的地方,掌心的温度隔着病号服丝丝缕缕渗透进陆宵心房:“难受吗?”
陆宵依偎在他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有点痛。”
“没事不怕,”梁怀钰不再像陆宵刚醒来时那么慌张了,耐心地安抚:“医生说过最近有可能会痛,我们再好好治几天,很快就会好。”
天彻底大亮了,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整个病房都充斥着暖黄的光晕。
梁怀钰掌根轻柔地替陆宵揉心口,看陆宵在自己胸前小口地喘息,不一会儿脖颈就笼上一层密密的细汗。
陆宵的脖子很漂亮,纤长柔美,在暖黄的日光下呈现出羊脂玉一样透白的颜色,又因为皮肤下暗藏的淡青色血管,看起来比羊脂玉珍稀脆弱得多。
梁怀钰替他揉胸口,他手掌大,每一下都会碰到陆宵锁骨上的小红痣,小小的红痣点缀在陆宵雪白的皮肤上,又在他细瘦的锁骨边绽开,纯洁又妖冶。
陆宵全身上下哪里都漂亮,但他越漂亮梁怀钰就越心疼。
梁怀钰搂着陆宵,手掌下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他胸膛不稳定的起伏,里面的心脏每跳一下都很脆弱。
“还是很难受吗?”梁怀钰极力放低嗓音问陆宵,“要不还是让医生来看看?”
陆宵摇摇头,缓过刚坐起来那一阵,之后其实好很多,只是声音还有点哑,“不用,好像没事了。”
梁怀钰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确实好些了,才亲亲他的脸颊,去洗手间接热水。
陆宵还不能下床,洗漱都只能接了热水在床边弄。
他躺了好几天,醒过来时身上清清爽爽,估计也是梁怀钰每天都在帮他擦。
想到这些,陆宵眼眶就有点湿,手臂虚虚环住梁怀钰的腰:“照顾我很辛苦吧……”
“光是照顾还真算不上辛苦,”梁怀钰拧干毛巾拍拍陆宵的脸颊,“闭眼宝贝儿,主要还是忍得比较辛苦。”
陆宵:“……”
感人的气氛又没了,梁怀钰这人脑子里每天除了开黄腔,大概还是开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