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得到了抱抱,顺势再往他怀里缩了缩了,一心只想听故事,“他看了一眼,然后呢?”
“然后他就轰的一声晕了,不省人事的那种。”
“是晕血吗!”
陆宵积极抢答,这题他会。
梁怀钰却摇摇头,“错了。”还在他耳朵尖上咬了一口。
陆宵被咬懵了,“错就错了,你咬我干嘛?”
“答错的惩罚啊,”梁怀钰捏着他的下巴,挑眉笑起来,“谁让你抢答来着。”
“……?”陆宵在他胸口给了一拳,“你真的好流氓!”
结果流氓握住他软乎乎的拳头,趁其不备又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说过了,流氓最爱你。”
他那一口啵得好响亮。
陆宵羞得脚指头都蜷在一起,拿手肘抵他肋骨,“别、别亲了,继续说。”
“好,继续说。”梁怀钰忍住笑,努力正经起来:“他不是晕血,是败血症。”
“啊……?怎么会呢?”陆宵不敢相信。
“是真的,他当时在发高烧,送到医院后检查是败血症。”梁怀钰说:“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腿上那个大蚊子包,其实被咬好几天了。”
“因为太痒,所以他反复地挠,挠破又结痂,结痂又挠破,一直好不了,正好那段时间天气非常热,他伤口就感染发炎,最后弄出败血症,送进医院抢救。”
陆宵指尖有些发凉,“那最后呢,没事了吧?”
“没事了,”梁怀钰点头,“他命大,救回来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陆宵垂下头不说话了。
梁怀钰留心着他的脸色,捧起他的脸蛋轻声问:“吓着了?”
陆宵眼皮还是耷拉着,抠手指不回应。
梁怀钰搂住他的腰让他坐进自己怀里,捏捏后颈,“不怕啊宝贝儿,他就是特殊情况,你不会的,只要不挠不会有事的。”
陆宵脸埋到他颈窝里,轻轻啄了啄脑袋。
梁怀钰把他脸蛋扒拉出来,捧在手心里,亲亲耳垂亲亲眼睛,啄啄眉心再啵一口脸蛋,“宝贝儿不怕。”
后来,陆宵也说不准自己怕不怕了,只是被亲得有点晕乎乎,脑子转不过弯,想不通,明明是在听故事,为什么有人一直在吃他豆腐,还吃得那么堂堂正正。
梁怀钰端进来的那一小盘饭菜被遗忘在角落,最后还是陆宵肚子叽里咕噜响起来,才让它们有了用武之地。
只是陆宵胃口就那样,虽然饿了,也吃不了几口就饱了。
毕竟已经是晚上,梁怀钰不敢让他再多吃,怕等下不好睡觉,但粮食不能浪费,他索性接过来把剩下的解决掉,农家自己种的蔬菜,清香味儿确实很不错。
吃完后,梁怀钰去把碗洗了,回来又给陆宵的床上喷满花露水,按住陆宵的脑袋让他睡觉。
乡下蚊虫是真的多,尤其现在还是盛夏,那些花露水也不一定管用。
其实下午那会儿,村长给他们拿了蚊香,但是那种很大盘的黑蚊香。
按村长的话说,他们这儿的蚊子很霸道,只有这种黑蚊香才能熏死,城里用的那些小盘像檀香一样的,根本不管用。
但黑蚊香烟味儿太大,陆宵的呼吸道根本不可能受得了,最终只能寄希望于花露水。
刚开始还好,陆宵身体都缩进凉被里,只露出脑袋,戴上耳机听鬼故事倒也睡着了一会儿。
可到半夜他醒了,醒过来时头是晕的,心跳得很快。
他做梦了,梦到自己小腿的蚊子包被挠破,一股一股的血往下流,然后他晕血吐得昏天黑地,直到现在都还隐隐犯恶心。
陆宵闭眼调整呼吸缓了缓,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有蚊子一直在耳边嗡嗡嗡,脸颊也被咬了个包。
耳机里的鬼故事已经停止播放,陆宵拿过手机看了眼,没电关机了。
他下意识伸手挠脸,冷不丁又想起梁怀钰讲的故事和那个梦,赶紧停下来干忍着,他不想得败血症,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血。
陆宵翻了个身,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但那些蚊子可劲地在他耳边吵吵。
不知道忍了多久,忍到陆宵觉得自己快要精神错乱了,又翻过身看梁怀钰。
那人睡得可真好,一只打扰他的蚊子都没有。
陆宵觉得自己就像只人形蚊香,有他在,方圆十里的蚊子都只围在他身边,跟小燕子招蝴蝶似的,把欢乐留给别人,痛苦留给自己。
梁怀钰在那边睡得安稳得不行,别看他平常大大咧咧又糙得很,睡眠习惯却惊人地好,不四仰八叉到处乱窜,也不打鼾。
陆宵有点惊讶,上次在山庄,他每晚都睡得很熟,所以没发现,今天仔细看梁怀钰睡觉,才知道他也有安静美男子的一面。
他看着梁怀钰熟睡的样子,有点想让他过来跟自己一起睡,但又不想叫醒他,也不愿意去爬床。
伴随着耳边蚊子不停的轰鸣,陆宵在床上辗转反侧犹豫好半天,最终决定遵从内心的需求。
他转过身小小喊了声:“梁怀钰……”
没反应。
等了会儿,他又稍微加大点音量:“梁怀钰!”
“嗯?!”
这下有效果了,梁怀钰朦胧间条件反射坐起来,“你叫我吗宝贝儿?”
陆宵笑了笑,黑压压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拍拍床沿,“你过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