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陆宵摸摸脸,大概是跟梁怀钰聊出来的笑还没退下去吧,“可能有点吧……”
方年脱掉黑围裙去一边洗手,不忘八卦,“谈恋爱啦?”
“没有!”陆宵有点羞,想了想,又说:“大概也许可能,快了吧……”
方年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可得抓紧啊!”
他擦干手从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陆宵:“你方宴姐姐都要结婚了,别到时候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陆宵接过来看了下,是封婚礼请柬,眼中溢出欣喜:“恭喜宴姐啊!”
方宴算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姐姐了,当初他外公还健在,方年作为外公的关门弟子经常带女儿来他们家玩。
后来陆宵妈妈难产去世,生下的妹妹没几天也夭折了,外公就更是把方宴当成亲外孙女疼。
后来外公也去世了,方年一家也把陆宵当成小儿子看,陆宵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和自己亲爸还要久,过年也回去他们家小住一会儿。
“可是宴姐不是一两个月前才带男朋友回家吗,这就要结婚了?”
“可不是吗,”方年喝了口茶,“闪婚,多流行啊。”
陆宵笑起来,翻开请柬看了看,上面手写的字迹清隽雅致:诚邀姜延先生参加婚礼,很明显是他宴姐亲笔所书。
下面还有排小括号:不给姐当伴郎你就死定了。
姜延是外公姜松庭给陆宵取的名字,方年一家习惯这么叫他。
或许是因为一种隐晦的传承,陆宵做雕塑,在业内也只用姜延这一个名字。
“小延啊,”方年按住他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你刚说有对象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见一面啊,让你师母给把把关。”
“还没成呢!”陆宵脸一红,“等成了再给您看。”
“哈哈哈好,”方年笑得看不见眼,“你抓紧……但也别太紧,别整得跟你姐一样的速度,我受不住——对了你喜欢的那小姑娘人品还好吧?”
“人品绝对没问题的。”陆宵认真道。
想着方年口中小姑娘,陆宵对比了下梁怀钰那体格,似乎跟小姑娘差得有点远。
他犹豫了会儿要不要老实交代他和梁怀钰的事,半晌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
虽然他知道方年对同性恋的态度一向比较温和,但毕竟他和梁怀钰现在还没真的在一起,说什么都是虚的,等时机成熟了,再慢慢说吧。
“人品过关就行,别的都可以再考虑,”方年喝了口茶聊起正事:“你那毕业设计打算怎么弄?”
其实按陆宵在业内的名气和得过的奖,足够支撑他跳过毕业设计和论文的部分,直接毕业。
但之前他们商量过,陆宵还是会做一个作品,就当回馈母校,最后成品会被摆放在b大的校史展览厅。
陆宵说:“我准备就做一个人像吧。”
方年点头,“可以,你自己打算吧,我也插不上什么手了。”
“哦对了,”方年手指了指门口,“今早我来开门,看你有个邮件寄到这了,还是个拍卖行寄过来的,怎么你要卖什么东西吗?”
陆宵去门口拆开邮件,确实是封邀请函,“对,这是个慈善拍卖,所有善款都会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
他拿着邀请函回到原处坐下,“我准备出一块去年雕的玉佩。”
方年想了想,“那可是好东西啊。”
陆宵笑了笑,又说:“这个拍卖结束后,我们还可以一起跟去山区看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老师您要一起吗?我记得您喜欢去乡下玩。”
方年眼中流露出向往,却摆手作罢:“算了,我哪有时间,你姐结个婚闹得急吼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性子,又急又作,婚纱已经挑了十几个店了。”
“倒是你,”方年坐正,“你去乡下的话,那婚礼能赶得上吗?”
“当然可以,我去乡下最多待一个星期,宴姐婚礼还有一个月呢。”
“那就行,”方年松了口气,“你要是不来,她指不定怎么念叨呢。”
陆宵把婚礼请柬和邀请函都收进包里,“宴姐的婚礼我说什么也要来啊,伴郎当定了。”
“知道你俩感情好,”方年起身拍拍陆宵的肩,“行了小延,你先回去,等下越来越热。”
陆宵闻言看了眼窗外,日头确实大了起来,便起身告辞。
出大楼时差几分钟到十一点,陆宵给梁怀钰发了消息,就贴着墙边的树荫下走。
到了快中午,学校里人也多起来,迎面走来一群穿志愿者大褂的学生给陆宵发了几张传单,请陆宵多多参与一个什么活动。
陆宵接过来边走边看,竟然是和梁怀钰他们学校的联合活动,还取名叫“破冰联谊”。
要知道a大和b大虽然就隔了一条街,但关系其实一直很一般,除了两边男男女女会跨校谈个恋爱以外,明面上两边建校百年来从没一起组织过什么活动。
今天真的是活久见,竟然能看到两个学校冰释前嫌。
传单上写着,“破冰联谊”旨在促进两校团结友爱,增进学生之间的感情,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为祖国作贡献。
陆宵看得稀奇,走路没注意,冷不丁和对面的人一撞差点摔一屁股登儿,幸好有人从后面拉了他一把。
那人握住他胳膊的手力道极大,瞬间就把快要跟滚烫大地亲密接触的陆宵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