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勾着手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衣服已经被解得半开,男人开始拨弄自己的裤子,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眼眶红得就要裂开。
——一切都没了,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坏了。
——没有人爱她,没有人愿意要她,没有人担心她,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松开了手指,闭上眼睛,在无尽的黑暗里堕落、下沉。
预料中的恶心的一切都没有到来。
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她闭着眼睛,落入一个带着草木气息的柔软怀抱中。
“兜兜,别怕,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棠灵觉得她大概是在做梦吧。
她没有睁眼,伸手试探着抱了一下。有些瘦但挺拔的肩背,草木的味道,轻柔地拍着她后背的温暖的手,还有明显感觉到的,身前的柔软。
棠灵抓住她的肩膀,慢慢睁开眼睛。
她还在这个石头房子里,前面的地上,那个恶心的男人躺在一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她侧头,离她最近的是女人白皙的脖颈和耳垂,耳垂上带着一个小耳钉。
女人轻轻将她拉开一点儿,她看见女人的眉眼,有些湛蓝的眸,挺拔的鼻梁,很薄但唇形漂亮的唇,此时担忧又自责地望着她,因为抱着她,所以低头,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
“你烧得很厉害,我得带你去看医生。”
棠灵哭了。
她无声地哭泣,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一边哭一边不要眨眼,就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韩琢看见她红着眼眶哭成这样,心疼得揪到了一块,只能将她再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
“不哭不哭哦,乖啊乖,姐姐在这里。”
棠灵狠狠地扒着她的肩膀,一口咬在她的肩窝里,咬得十分用力,韩琢轻嘶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只是抱着她任她撕咬。
恰在此时,她们身下的木地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
韩琢表情突然僵硬,飞快抓起自己的刀,一手揽住衣衫不整的棠灵。
棠灵不管,她只知道抱紧面前的人。
马上更多的“咔嚓”声接连响起,韩琢抱着棠灵往门外冲,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失重,两个人连着这间破石头房一起下坠。
棠灵昏了过去。
……
再睁眼时,棠灵觉出自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房间里点着一盏烛火。
她还没死。
她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韩琢推门进来,就看见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小丫头盯着她在哭。
韩琢叹气。
赶紧将水放在桌子上,上前抱住她。小丫头特别自觉地滑进她怀里,扒着她的肩一动不让动。
韩琢自觉地等了很久,待感觉到肩上力道减轻,才将她重又按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这是在周围的一个村子里,我们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带你去医院。这边距离拉萨有几百公里,你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长时间坐车,先在这边安心养病吧。”
棠灵眨着大眼睛盯着她瞧。
韩琢端了杯子过来:“来,喝点热水。”
棠灵被她扶起来,就这她的手喝了半杯水,喝完咂咂嘴,还是盯着她瞧。
韩琢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笑了一下,觉得她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惯会睁着大眼睛扮无辜装可怜。
虽然她现在是真的可怜,发着烧,又不能说话。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韩琢问。
棠灵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手。
韩琢想了想:“要手机?”
棠灵点头。
“我们两个掉下来的时候,手机都没了。”
棠灵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韩琢打开腰上的布袋:“我这有纸笔,你可以写字。”
棠灵写到:“你怎么会来?”
韩琢伸手摸摸她的头:“我昨天就飞到青海想找你,结果剧组杀青,问了酒店说有一队人去拉萨,一队人回北京,我就想来拉萨碰碰运气。也是老天眷顾,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的酒店,就见你从酒店出来,刚想上前,就看见有人躲在僧人之间将你带走。”
“本来是追着他走,那个人应该是个老手,动作很快,带着你转了好几辆车,路越走越偏。我找车花了一些时间,追来就慢了一些。”
她又内疚起来,再拍拍她的脑袋:“还好赶得及。”
棠灵脑袋动了动,蹭她的手心。
她又写:“你怎么知道是我?”
“查到了。之前就有怀疑,但是不敢确定。”
韩琢说着,愈发觉得自己缺席的这些年,小丫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她认出来自己,自己也没有认出她来,不禁更加内疚。
她动作更加轻柔:“姐姐对不起你。”
棠灵摇摇头,她很开心。
“怎么会说不了话,又怎么会发烧呢?”韩琢问。
棠灵继续写。
两个人就这样聊啊聊,聊到棠灵实在困得不行,还要抓着韩琢的胳膊不让走。
韩琢合衣上床,躺在棠灵身边,侧身拍着她:“好好睡,明天去医院,身体治好了,有的是时间说话。”
棠灵将手搂在她的腰上,满足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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