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放心的话,为何不把人留在山上?聂无双不解地问。以顾清远长老的身份,破例把这些孩子收为记名弟子,等他们金丹期后,再转为正式弟子也是可以的,或者他不想教徒弟的话,也可以把这些孩子抚养成人再送他们下山。
自己虽然不愿与旁人分享师尊,倒也不至于小气到跟几个孩子吃醋。
没这个必要。顾清远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似的。
顾清远不想和这个世界产生太多羁绊。接触主角是任务所迫,其他人便没有必要了。
毕竟在他心里,这个世界始终不是他的归宿,他是外来之人,甚至连身体都是鸠占鹊巢。他想,自己终归是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在任务完成以后。
他俯视着山下的方向,视线飘得很远,说: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他们,他们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的。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顺遂。
聂无双心里莫名一阵窒闷,明明师尊说的是那些孩子,他却不自觉地对号入座了。他低喃着问:为什么不能永远?
嗯?顾清远没明白聂无双的意思,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聂无双掩饰般咽下没说完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要师尊承诺他呢?
他故意岔开话题:师尊,我方才想起,那天魔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曾说过一句话。他说,魔尊宴沉要抓我,是想得到我身体里的力量,而他可以帮我释放这种力量。
他是这么说的?顾清远转过身来,从崖边往回走。这句话和他先前得到的线索完全能对上,只有一点不同。
顾清远一直认为,天魔降临时,聂无双身上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是属于天魔的,照天魔这么说,这力量原本就属于聂无双,只是被他释放出来。
当然不排除天魔在说谎的可能。但如果不是的话,隐藏在聂无双身体里的这股力量,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或许只有宴沉才知道答案。
嗯,聂无双垂下眼睛,表情有些难过:如果天魔真的会借用我身体里的力量伤害师尊,我希望师尊可以杀了我。
别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顾清远按了按聂无双的肩膀:倒是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及时清醒过来,我只怕已经成了天魔刀下亡魂。
可是聂无双想说,这一次是他及时醒过来了,万一下一次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不曾与顾清远说起他自己在幻境里的经历,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愿回忆的东西。
天魔先给他一场美梦,再亲手把他打碎,徒留一地狼藉的鲜血给他,那时他内心的恨意于绝望,简直能把自己逼疯。
再来一次,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从那种崩溃的绝望里醒转过来。
别怕,我会尽快查清天魔之事的原委,想办法彻底解决天魔。你现在只管安心修炼,再过二十年就是剑阁的梯试大比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把剑意化刃彻底领悟。顾清远温声安慰,同时在心里打定主意,尽快找时间与宴沉谈谈。
是。收到顾清远布置的任务,反倒让聂无双觉得安心了许多。好像只要他能达到师尊的要求,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一般。
顾清远注意到聂无双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眼睛不自觉地亮起来,声音也向上扬了扬:这是给我做的么?
嗯。聂无双把托盘往前送了送,光顾着跟顾清远说话,倒差点忘了自己是来送点心的。
顾清远捻了一块送进嘴里,点心入口即化,酥脆的表皮包裹着软糯鲜甜的果酱。还有种说不出的奇妙异香。
很好吃。顾清远又拿起一个填进嘴里:你加了什么,味道很特别,好像还带点酒香?
聂无双诚实地回答:是在马车上,师尊朋友给的那瓶果酒,我闻着味道不错,便用在点心上了。
顾清远拿点心的手猛然僵住,是奉夜给的那瓶果酒?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燥热,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而且和焚血丹那种全身血液都如火焰在燃烧疼痛不同,他只觉得痒,像是骨头缝里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地痒,又觉得渴,仿佛在沙漠里被太阳炙烤着,一寸寸皮肤都快晒成了灰。
他脑海里被旖色的念头塞满,素日浅淡的欲,从未有过地猛烈燃烧起来。
聂无双见顾清远脸上浮现血色,低着脑袋,似乎在忍耐很大的痛苦,心里咯噔一声:师尊,你怎么了?可是点心有什么问题?
那酒,快扔了。顾清远一边努力运功压制,一边想,这媚毒实在可怕,自己只吃两块酒酿的点心就已经这样了,聂无双还是别乱碰地好。
酒?莫非是酒里有毒?聂无双不解,这不是顾远清的朋友送的吗?那女人看上去也不像要害他的样子,为何要送他一瓶毒酒?
顾清远抬头,只觉得心里烦乱地不行,没什么气势地,凶巴巴地瞪聂无双一眼,胡乱地朝他发火:我让你扔了。
聂无双却被顾清远瞪得心神一荡。此时的顾清远眼尾带着红晕,眼中有水光浮现,嘴角不高兴地紧抿着,似难受,似委屈,往日的清冷尽数散去,反有种说不清的媚态。那声音也软软的,不像是骂人,倒像是在撒娇。
聂无双控制不住地朝师尊看了一眼,又一眼。
喉结耐不住地上下滚了滚,师尊这个样子,可真好看,不似他平时那般清冷寡欲,倒像极了幻境中,与自己举行双修大典时羞怯妩媚的情态。
想到这里,聂无双灵光一闪,猜到了酒里的东西。
师尊,可是这酒里掺了媚毒?
师尊的朋友不会下毒害他,但那女人一身媚术,若是随身带些辅助的媚毒,却也说的通。她性格古怪,或许只是想与自己开个玩笑。
虽然现在看来这玩笑的确有些过分了,这媚毒的药性霸道地可怕。
呜顾清远已经被药性烧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根本不知道聂无双在说什么。这药似乎和自己给血修下毒的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越使用灵力,药性就散发的越快,他方才使用灵力压制,没想到却反而让自己更难受了。
聂无双见顾清远快摔到了,连忙上前搀扶,却没想到,顾清远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攀到了自己身上。
闻着近在咫尺的冷香,聂无双感觉,自己才是中了毒的那个。不然为何心里燃起的欲,刹那间仿佛要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他想和师尊做完那幻境里双修大典后应该完成的洞房花烛,想把师尊从里到外打上自己的标记,想彻彻底底地占有他。他想打破师尊清冷的外表,想看到他更多的情感,想和他一寸寸贴在一起,抵死缠绵,永不分离。(就是想想,没有真的做。QAQ)
嗯哼顾清远难受地哼唧了一声。
聂无双从自己的幻想里回神。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生出了一些类似木藤的东西,他们正按照自己的意愿,掀开顾清远的道袍,朝里面探去。
木藤缠绕上顾清远劲瘦的腰身,聂无双甚至能感觉到那滑腻柔韧的感觉。(就扶了一下腰没干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