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瞥了眼站在十米开外的一大群丧尸。
为首的三名丧尸，她当初闯b市基地时还见过，是生了灵智的高阶丧尸。
“来算一笔老账。”叶飒神情淡淡的，但眼底却泛起一抹浓烈的恨意，“之前那次太过匆忙了，这次我想要一次性讨回来，届时...”
届时什么？
顾暖心中在想，嘴上也不自觉问了出来。
“届时汇力基地可能会沦陷为丧尸城，你可愿意与我一道？”
“不愿意。”
叶飒眉头微皱，“为什么？”
看到美人皱眉，顾暖莫名想去伸手将其给抚平，“因为，我就快要死了。”
话音刚落，后腰覆上一只大手，猛力一拖，将人带入怀中，叶飒将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低声说着：“那你更应该与我在一起，我会护你周全，你大可放心。”
顾暖双手抵在中间，叶飒身上总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体温。但也没有难闻的气味，鼻尖隐隐萦绕着一股肥皂的味道。
她拍了拍这人的后背，退出怀抱，扬着明媚的笑容，嗓音爽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叶飒眸色一暗，薄唇一抿，抬手去捏她的脸颊，“不准这么笑，难看死了。”
不要这样笑，破碎感太强。
让人，很心疼。“嘶——”
顾暖疼得倒吸气，拨开那只手。
叶飒话锋一转，“反正都要死，不如直接让我咬一口。”
顾暖一惊，急忙捂住脖子，“我可不要！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挺怕疼的。”
“呵...”妖艳美男嘴边的笑转瞬即逝，“你都准备自行了断了，还怕这点疼？”
“不一样。”
顾暖抱着脖子，嘴里呢喃着：“不一样...”
红眸说过，开启空灵幻境的大门时，她全身的血液尽数会被吸收，肉体也会自爆而亡。
也就是说，她连做个丧尸都不可能。
叶飒嘴唇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劝一劝。但又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小矮子，你很棒，真的。”
勇敢而无畏。果断且洒脱。
这世间，的确没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只是...可惜了。
他难得对一人生出欣赏之意，本想着共同携手奔赴未来，但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顾暖嘴角抽了抽，“你夸奖我之前，先把手拿下去，不叫我小矮子再说。”
“哈哈哈...”叶飒笑的胸腔一起一跌，笑得眼尾都泛起了泪花。
顾暖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叶飒笑起来很好看，似三月柳絮飞满人间，又似山间绽放的百花，朵朵娇艳欲滴，山岗的风掠过时，溅起一阵春意。
在幽怨眼神的注视下，叶飒总算是止住了笑意，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磁性低魅的嗓音哄着：“好啦好啦，我错了，我不叫你小矮子就是了。”
顾暖哼哼唧唧，“那还差不多。”
叶飒揉了把她的头顶，嘴角的笑快要憋不住，“小豆丁。”
“什么？！”
顾暖火冒三丈，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
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叶飒张开手抱住，紧紧的似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将脸埋在她的脖颈窝中，嗓音似蛊惑人心的狐狸妖精，“阿暖...”
顾暖心尖儿一颤，心中的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将手覆上叶飒的后背，侧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也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一个被家族亲人背叛。
一个即将去赴死的人。
如果可以，她其实想活。
可，她真的怕了...她受够了无休止的争斗和算计。
她不想再看着她的亲友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死就死吧。死了也好啊。
冰凉的指腹划过眼梢，叶飒眼眶微红，双手捧着她的脑袋，隔着防晒面罩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死亡并不可怕，阿暖，我没多久的日子可活了。等我报完仇之后，我也会奔赴黄泉，到时候我们还一块玩。”
顾暖被逗得破涕为笑，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就你这张破嘴，迟早要把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