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虽然小猫咪受伤了,但是花树也没做错呀。顾长安只能小心地挑了刺,抱着委屈的小猫耐心的哄。
所幸小猫咪的委屈劲儿来得快也去得快。爪爪不疼了,它就又能开开心心的去玩了。
大黑猫带孩子总是很有耐心的。
它不仅能配小黑猫玩,连小警长要一起追球球它都没意见。
顾长安见状,便找白七要了些漂亮的灵兽毛,手作了一个逗猫棒。没两天,他就看见大黑猫在用水柱举着逗猫棒逗猫玩。
湖面上飘着的摄像头尽职尽责转播着灵隐寺的诵经声,两只小猫在诵经声里追着逗猫棒跑来跑去,给这份宁静增添了一丝热闹。
大黑猫看起来已经全然平静了,但顾长安始终有些忧虑。
它心中怨恨太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可昆仑迟迟没有回来,他也一直刷不到别的修真侧的直播间。
事情似乎就僵持在了这里,只能将大黑猫关着,让它日日听经消除怨气。
顾长安又看了一眼万界互联的后台。
昆仑依然没有回他的消息,他只能按捺下着急,耐心的等待。
刚要关闭,那个眼熟的超大字体又出现了:“你该喂猫了。”
顾长安:“……”
他往厨房走了两步,看了看锅里刚下锅的猫饭,问道:“你今天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看你没做饭,猫饭也行。”靳羽说。
“这位朋友,你的生活是不是太随便了点啊。”顾长安失笑道,“我今日有客人的,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不少饭菜的半成品,只等到点下锅。”
“那你的客人迟到了。”靳羽说,“你先喂猫。”
“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的位面有时差。”顾长安真的无奈了,“猫饭还没好呢。一会儿就喂啦。”
这几日小黑猫的精神明显比刚来猫咖时好了许多。顾长安与尺玉商量过后,就决定将小黑猫的肉糊糊换成一些正常的肉丁。
这样一来几只猫的猫饭倒也不必特殊制作,只要切好了一同下锅就行。
但万界互联那边的朋友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见到猫饭的样子,立刻道:“你看,给了你钱,你的猫饭就不一样了。小老板你养猫不能这样……”
“停停停——”顾长安打断他,“我给小猫换食谱的唯一原因,只会是因为时机恰好。今天小乖吃了猫饭如果不适应,明天就还是只会吃肉糊。”
“小乖?你的猫叫小乖吗?”靳羽问。
“嗯。姑且这么叫着。”顾长安将锅中的火关小,等着猫饭出锅。
“我也有只猫,和你那只可像了。”靳羽道,“不过它很好,是个健全的小猫。叫煤球。它也最喜欢玩球球了。”
顾长安笑道:“那很好啊。你要好好照顾它啊。”
这话一出,万界互联那边的人就没了音讯。
顾长安也不在意,他看着猫饭好了就关了火,放置温热后就去叫小猫咪们来吃饭。
小警长一直是最懂事的小猫咪。
小黑猫走不快,它就在一旁陪着小黑猫慢慢走。等两只小猫走过来,猫饭的温度也刚刚好。
小猫们吃饭,正厅里客人们也到了。
明天就是张文弼他们出发回京的日子。他们会先走水路,行至河道冰封处,再换陆路。
“还是南方好。”张文弼一进猫咖就说,“这个时节就开始暖和了。也不知北京城里是否有下雪。这一路过去,有得受凉呢。”
“那就晚点再回去?”顾长安笑着将人迎进来。
张文弼大笑着摆摆手:“没法子,耽误不起啦。”
不仅仅是望远镜的制造问题,还有一些别的,属于他们陛下的私人情感问题,也让张文弼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
不然他们陛下在京里,都要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张文弼就觉得还是得快马加鞭回京才好。他跟着其他人一同落座,就见他们家一贯简朴的,连早餐都只有一碗奶粥的小猫精今日做了一大桌子菜给他们践行。
虽然那些菜井不如宫里的精细,但也全是他家小猫精一番拳拳孝心!
吃完饭,顾长安又送上了梨膏:“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与诸位再见。这份点心就在路上甜甜嘴吧。”
小徐举人抱着糖盒,情绪上涌就有些泪水涟涟:“猫老爷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哭哭啼啼的说完,又跟着张文弼哭哭啼啼的登了船。
杭州府春色正好,大船的船帆一展,便有长风一路相送。
送至北边,送至北京,再一路将杭州府的春色送至紫禁城里去。
张文弼举着那树枝,笑呵呵地道:“陛下你看,我从顾郎君的猫咖里给你折的桃花枝!”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
二更六点~=3=
第89章【二更】
紫禁城的二月,还有着积雪。
朱瞻基身子骨虚,贯来是怕冷的。此时乾清宫里还点着好几个火盆。可即便如此,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浑身依然是冰凉的。
万物冰冷,唯有那支桃花灼灼。
朱瞻基看着那支不合时宜的桃花,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张国公,朕让你下江南,可不是去看花折柳的。”
张文弼嘿嘿一笑,又举起另一只手:“正事当然也没忘。”
“吴尚书和蒯员外郎在杭州府便带着那些匠人转道去了御窑厂。臣先带着此物归京呈给陛下。”
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戴着木质框架的圆形透镜:“此物乃蒯员外郎的儿子蒯祥,根据顾郎君提供的方子制造,顾郎君说,这是放大镜。”
朱瞻基双眼一亮:“快呈上来。”
秉笔太监王大伴连忙疾步走到张文弼跟前,拿过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呈给朱瞻基。
朱瞻基一看,便知晓此物用途,他不由得道:“杨首辅年老眼衰,此物与他,却是正好!”
“陛下,可不仅杨首辅。”张文弼连忙道,“内阁几位首辅都早已过了耳顺之年,双眼也一日比一日浑浊。若是内阁有此物,便是平日里办公,都要更舒心些。”
“张国公言之有理!”朱瞻基朗声道,“此物件可还能做出来?”
“陛下放心。此物的制造顾郎君只有口头的指点,中途未有插手。是蒯祥一人制作。他能做,工部的匠人也能做。”张文弼道。
“好、好、好!”朱瞻基连声道好。
他兴奋得站起身,膝上盖着的薄裘落了地,都不觉得冷了。
张文弼既然归京,而吴中蒯富又带着匠人去了御窑厂,就说明望远镜一事定然已经学成。再加上这放大镜……
他从来都知道,他遇见尺玉,是他人生幸事。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因为尺玉,得到如此大运。
他的尺玉啊……
朱瞻基想着,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张文弼。
张文弼自觉已然无事,迎着朱瞻基的视线,便说:“那陛下,臣先告辞了?”
他一回京就进宫面圣,现下自觉正事说完了,便觉得浑身疲惫,需要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祛祛罚。
朱瞻基闻言,眉毛一挑:“嗯?”
陛下这一声,让张文弼一个激灵。他一拍脑门儿,终于想起自己还忘了什么。
“对了陛下,臣这儿还有顾郎君特地为您备的小点心。”张文弼从袖袋中掏出糖盒,呈给王大伴,“这点心是我们离开那几日,他亲手做的。用旧岁的冬梨做的梨膏。”
那梨膏是一颗一颗的棕红糕点,表面裹着一层雪白的糖霜。朱瞻基凝视片刻,伸手拿起一粒。
口感与梨子很不一样。软软糯糯,带着冬日的冰凉。糖霜的甜后,是梨子本身的酸甜。
朱瞻基还从中吃出了那仙草的清凌气。这梨膏在制作时,定然还掺了仙草在其中。
那顾小郎君,实在是很会做点心的一个人。
朱瞻基吃过一粒,也不贪嘴。他盖上梨膏的盖子,又看向了张文弼。
张文弼这次是真不知其意了,只能再次试探着道:“臣告退了?”
“……”朱瞻基瞥了一眼那根桃花枝,“把花留下。”
张文弼嘿嘿一笑,他看着乾清宫里那猫虎争球的小花灯,便知自己做对了。
连一盏花灯都从正月里放到了现在,他们陛下定然也会喜欢这花。
他看着王大伴将花插在花瓶里,张文弼才终于顺利退出了乾清宫。
朱瞻基重新坐了下来,王大伴小心地将薄裘搭在他的膝盖上:“陛下,小心凉。”
“伴伴,你说……那江南的桃花,便是开得这般早的吗?”朱瞻基问他。
紫禁城里尚且白雪纷飞,江南那边……竟都已有了桃花吗?
“陛下。依我看呀,不是那江南的桃花开得早。而是顾小郎君的花开得自在。”王大伴说,“您看这花,张国公携了一路也没凋零。恐怕也沾了些仙气儿呢。”
“也是。”朱瞻基伸手碰了碰花瓣,“去将那梨膏给各宫分上一些。无事就不要打扰朕了。”
……
张文弼等人一走,留下的匠人也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大班授课转为小班授课,倒也能将得更细致些。
蒯祥完全被光路的各种变化迷住了。他能随意的使用杭州府的官窑,没课的时候便整日泡在琉璃坊内磨透镜,磨完了便整日做着不动弹的观察。
若是想不通了,就拿着透镜去猫咖寻顾长安解惑。
顾长安被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一淹没,差点就找塔林求助了。但幸好,马仪将他脱离了“为什么”的苦海之中。
春耕一开始,马仪的事物便也繁重了起来。又有朝中大臣携着任务来寻顾长安,他便更不可能无事来相扰了。
这次他来,倒也是有正事。
正月里他召集了各路老农,许以钱财和新衣的奖励,让他们聚在一起讲述了种田的经验。那时是小徐举人负责记录并整理成册。
现下小徐举人去了国子监,老农们也归家春耕。成册的种田经留在府衙里,马仪便想让顾郎君来校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