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暖阁里面就看到朱由检端坐在坐榻之上,面前放着两杯茶水,朱由榔叩首拜道:“臣朱由榔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同宗血脉,不必客气,起来跟朕一起喝一杯吧。”
“微臣不敢僭越。”
“朕让你坐到朕对面你也不敢?”
“臣…臣遵旨。”
朱由榔坐到朱由检对面,他低头看着身前的这杯茶水,摸不准皇上的心意,难不成皇上要杀他?
朱由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径自饮了下去,“尝尝,告诉朕这是什么茶。”
“是。”
尽管朱由榔已经猜出来这是什么茶,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才道:“回陛下,这是普洱茶,该是前几年的陈茶。”
“是啊,崇祯二十年的了。”
朱由检一边为笑着看他,一边用手轻轻旋转茶杯:“人上了岁数就喜欢念旧,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叫来么?”
“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因为你是朕的兄弟啊,朝中人都以为朕薄待兄弟,不讲血脉之情,恰恰相反朕是最讲情谊的,我们的那些叔叔伯伯他们养尊处优惯了。
他们已经成了攀附在帝国身上的吸血蠕虫,如果不铲除那终有一天帝国的血液会被他们吸干净,而你不一样,你有才华,长相颇有先祖之风。
朕若不是心里喜爱,也不会让你入朝为官了,这些年来你仕途顺畅,这是你的能力,但朕也给吏部打过招呼了,这是朕为你做的事。”
很棒的感情流露,可在朱由榔听来却显得那么虚伪,不知真伪的他仍谨慎的道:“臣弟谢陛下提拔。”
“哎~”
朱由检摆了摆手,“还没说完呢你谢什么啊,朕记得你是天启三年生人吧?”
“陛下记得不差,臣弟就是天启三年生人,那年冬天福建官兵在厦门附近打败荷兰兵船,扬我大明国威。”
“天启三年,二十八岁。
过了这个年朕就42岁了,没几年活头了,朕的血脉唯有浔儿,假若浔儿夭折你便是朕血脉最近之人,你有能力替朕执掌大明。”
话说到这儿朱由检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朱由榔听得心潮澎湃,原来皇上一直把他当兄弟看,而且还有把他作为储君培养的想法。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没什么,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那么假呢?
抬头望着朱由检脸上的笑容,那是真诚慈祥的笑,朱由榔突然打了个激灵,赶紧起身跪倒朱由检三步之外叩首道:“陛下龙精虎猛,浔殿下更是天眷之人定能平安长大。
臣弟入仕只想为祖宗基业进献绵薄之力,岂敢有僭越的想法。”
朱由检有些不高兴了,“你看看你动不动就请罪叩拜,咱们是兄弟,你要总这样咱们还怎么往下聊,起来,今日你我以平辈身份论处,无须拘泥于礼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