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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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又让井生做了十杯云霞饮给孙芷兰带回去,言明是请孙昭和那些‘挠破头’的工匠师傅喝的,算是他们的辛苦费,小姑娘开心地应了。

送走孙芷兰,顾念正要回药肆,就见远处一队巡街的金吾卫走了过来。

那些身穿皮甲的武卫在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念心头猛地一颤,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高鼻深目的面孔。

他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那个神似鱼形的图案了!!!

刚穿过来的那天早上,那个差点撞到他的胡人金吾卫,耳朵上戴的就是那个带鱼纹的耳环!

作者有话说:

顾念:这个时代女扮男装,确实不太好认。

身材高大,接近七尺,栗色头发,难道自己那天在坊道上见到的就是科昂?

但是他怎么会在金吾卫的队伍里?

顾念连忙冲进药肆,从春梅手边拿了张纸,站在柜台边飞快地用炭笔将记忆里的那张脸勾绘了出来。

柜台后面的顾夫人探头看了一眼,被纸上那个胡人斜瞪过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也太凶狠了!

不对,顾夫人敛了敛心神,再次看向那张纸,不禁震惊了,这……这居然是阿满用那支怪里怪气的笔画出来的?未免也太像真的了吧!

这边的顾夫人还在默默感叹,顾念已经拎着那张画像跑向了门口,听脚步声,那队巡街的金吾卫已经绕回来了。

他匆匆拦下带队的卫官,言明自己是大理寺的司直,正在找一个胡人,想问问他们见过没有。

“司直说的可是那个康安国的副使?”那卫官这些日子已经配合上头协查过三四趟,也听说了大理寺在一同协查的事情,因此听顾念一提胡人,立刻想到了此事。

“没错。”

“老实说,我还真挺想见见他的。”卫官磨了磨牙,眼神不善地撑住腰间横刀的刀把,这个胡人,可把他们大家折腾惨了。

“那这个人呢?”顾念拿出手上的画像,展示给那个卫官。

卫官同样被画的逼真程度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迷茫地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顾念正在疑惑,那个卫官自己又道,“我上个月才来,对这条街的街面还不太熟。”

他说完回头招呼身后的那些金吾卫,“你们几个都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哎,好像有点眼熟啊。”后面有人接过那张纸,仔细打量。

“这人好像是二月底的时候来的那个胡人,做了一天就跑了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叫什么来着?”

“南孜。”

这人做过金吾卫?那个卫官听了倒是一怔,疑惑地看向顾念。

顾念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康安国的副使,科昂。”

什么??

那队金吾卫听完,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顾念当即跟那些金吾卫回了趟武侯铺,找了几个‘资历’比较久的金吾卫打听状况。

据那些人回忆,当时武侯铺有三人返乡未归,正是缺人的时候,便贴了告示招募人手。这个胡人过来应招,当时的卫官看他人高马大的,身手可以,汉话也算流利,便将人留了下来。

没想到,那人上任当值的第一个晚上就遇到了一场数年难遇的大火,武侯铺的人抱着水囊奔波往返,疲于奔命,全都被累惨了。

等到接近午时,大火才全被扑灭。

金吾卫们收整队伍,这才发现除了受伤的三人之外,还少了一个人,那个新来的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众人以为他可能在大火里也受了伤,比如被塌倒的屋梁砸在哪里了,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冲进火场各个宅子坍塌的屋子里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半个人影。

他们不死心,又去抬出来的尸体那边看了一遍,那些焦尸虽然面目难辨,但看身材就知道,那个新来的胡人并不在其中。

金吾卫们接连打听了几天,甚至还去秦染的药肆问过,有没有收诊过一个受伤的金吾卫,得到的全是否定的答复。

最后大家都怀疑那胡人是被大火的架势吓到,累得直接跑路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有些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的。

不用顾念开口,卫官都察觉到了那些人的不对劲儿,再细问之下才知道,当时的卫官为了贪没抚恤的银两,便给胡人‘南孜’报了个救火亡故,将此事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顾念≈卫官:…………

最后,顾念请卫官帮忙翻找出了南孜当初填写的那张‘资料表’,当作物证借了回去。

“这就是科昂?”第二天早晨,大理寺众人围在顾念的桌案前,看看那张眼神凶狠的画像,又看看南孜的‘资料表’,听着顾念的讲述,一时都有些混乱。

“我理一下啊,”叶九思拍了拍额头,从顾念的桌前转身,踱向年深这边,“科昂想要私下追寻狼牙令的下落,把目标锁定在义宁坊,正巧金吾卫在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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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便用假身份混了进去。可惜运气不好,阴差阳错,当值的第一个晚上就在大火里被烧死了。尸体被张家夫妇拿去讹诈药肆,最后又丢弃在城外的乱葬岗,是这个意思吗?”

“目前看来是。”

“那就行了,结案了。”叶九思双掌一拍,复又轻快地摊开。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年深轻叩桌案,冷静地提醒他,“根据贾仵作的查验结果,科昂是被毒死的。”

从科昂进入胡商家里,到他中毒身亡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理论上来说,也存在着有人逼迫科昂服毒的可能。

叶九思:…………

“师父不是说那毒药本就藏在科昂齿间吗?说不定就是他被倒塌的房梁砸到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药囊,然后……”

年深皱了皱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没有人能证明是他自己服毒的。多巴如果不接受,我们恐怕就得继续查下去。”

萧云铠啧了一声,“所以现在变成了毒杀康安国副使案?凶手是谁?那座宅子的主人克哈?”

顾念眸色微动,抬眼看向年深,“我怎么突然觉得咱们是被坑了呢?”

年深垂下眼皮,目光在桌案上平扫而过,“恐怕就是被坑了。”

“等等,什么意思?咱们被坑什么了?”叶九思站到桌案前方,两只手掌各按住两人桌案的一角,不解地看着他们。

杜泠叹了口气,“科昂来义宁坊明显是计划过的事情,他的目标,恐怕就是那个叫克哈的胡商。”

“就算他们怀疑那个克哈是大王子……”叶九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根据大梁的律法,胡人与汉人冲突的案件,依旧大梁律法查办,胡人与胡人间有所冲突的案件,则以胡人的律法查办。

依照目前的状况,假设克哈真的是康安国失踪的那位大王子,他就得因为科昂之死跟随多巴回康安国受审。到时候,如果他不交出狼牙令,三王子也就是现任康安国国主,自然有的是方法等着他!

“也就是说,多巴如果身怀追寻狼牙令的任务,既然科昂已死,他很可能会利用这桩命案逼大王子回国?”叶九思震惊地深吸口气。

“这么看的话,多巴和科昂应该是一伙儿的?他带兰珠出去玩一个月,是不是就为了在明面上撇清关系……”

“科昂该不会本来就是个死士,就打算直接用自己的命给克哈挖坑吧?”萧云铠也被惊住了,假设这是康安国的人事先计划好的,未免也太毒了!

杜泠摇头道,“应该不是,否则他根本没必要进义宁坊的武侯铺,直接找个机会当众跟克哈起冲突然后陷害对方就可以了,而且二十五日那晚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提前预料得到。”

“或者说用自己的命逼大王子回国是他最后的打算,”年深淡淡地开口,“他毕竟在齿间藏了毒药。”

杜泠皱眉,“那他还去武侯铺做什么?”

顾念用笔头戳了戳自己桌案上的‘资料卡’,“从他对那些同行的人的说辞来看,他给自己留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猜他们或许原本对克哈的身份还没有最后确定,科昂想利用金吾卫的身份再近距离调查一下?”

叶九思提议,“不如我们先将那个胡商叫过来问问,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康安国的大王子?”

年深点了点头,萧云铠立刻起身,他要走出去之前,年深又加了一句,“问问他家火灾当晚都有谁在场,都带回来。”

萧云铠走后,众人正讨论得入神,门外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吏突然大声咳嗽了下,几人一抬头,就见陆昊带着多巴和译语官,已经神色匆匆地出现在大约三十步开外的地方。

多巴手上捏着的,正是昨天顾念他们从张家夫妇那里搜出来的装着金饰的布帕。

众人面色不禁一肃,年深整了整衣衫,起身带着几人前去殿门口迎接。

近日因为康安国的事情频繁奔波相见,年深与陆昊两人已能算做是熟识,陆昊也不再那么客套,虚行了个礼,便直奔正题,“年少卿,多巴已经确定,这几样饰物都是科昂随身之物,请问是从何处所得?”

“顾司直找到的。”年深侧身将身后的顾念让了出来。

“准确来说,就是从你们昨天看的那具焦尸上拿到的。”

众人走到殿内落座,顾念便把自己昨天追查到张家夫妇的状况跟陆昊和多巴说了一遍。

别说陆昊,就连那个在中间负责翻译的译语官,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事都能拿去写个话本了吧?

就如同年深和顾念预料的那样,多巴听闻科昂才大火中‘惨死’在义宁坊一处宅院里,‘悲愤’不已,激动的要求大梁务必协助他缉拿凶手。

年深俊眉微抬,就像不知道对方意图似的,一本正经地道,“根据目前的调查所得,科昂应该是自杀。”

听完翻译,多巴‘激动’地站起来,唧哩咕噜地说了一通。都不用译语官翻译,众人都能猜出他不接受‘自杀’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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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多巴咬定科昂不会无缘无故去那座宅院的,定是被宅院主人所害。

“他不是无缘无故去的,他是谋划良久,扮作金吾卫去的。”叶九思冷哼了声,起身拿起顾念案上那份‘南孜’的‘资料表’和素描像甩在多巴手边的桌案上。

陆昊看到那份科昂的画像,不禁怔住了。

多巴却仗着语言不通开始耍无赖,直言就算科昂‘无意中’进入别人的宅子,那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年深看向多巴,“贵使可知,按照大梁律法,胡人与汉人发生冲突,按大梁律法查办?”

多巴唧哩咕噜一堆,译语官翻译道,“可是,大梁这条律法还有下半条,胡人之间发生冲突的话,应依照我们胡人的律法查办。”

他果然知道那是胡商的宅子!年深跟顾念对视了一眼,他们刚才刻意只提住址,没有提及宅子主人的身份。

“科昂不可能自杀,一定是被人害的,恳请大梁一定要为我们康安国的使节申冤。”译语官又将多巴剩下的话译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没自杀打算的话,好好的谁会在自己牙齿里放毒药?”叶九思立刻反问。想借他们的手逼出狼牙令,算盘打得倒挺好,没那么容易!

多巴听完译语官的翻译,就像听不明白似的,完全不接叶九思的话,只是一口咬定科昂不会自杀,要大梁为来访却不幸惨死的使节申冤。

叶九思气得不行,奈何油盐不进又语言不通。

陆昊夹在中间,一时不禁有些为难。

恰巧此时有人给顾念送来了一份文书。顾念低头一看,正是他昨天让坊正整理的胡商克哈的资料。

根据上面所示,克哈的确是在二十七年来的长安,但他不是康安国人,而是另一个西域小国,塔塔国。

克哈还有个同胞兄弟,两人当时是一起来到大梁的,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弟弟就病逝了。

克哈没有孩子,目前他的宅子里除了一堆奴仆之外,就只有他自己和两个美貌的侍妾以及几个护卫和一名管事。

这样的话,克哈就不用跟他回康安了吧?顾念眸色微动,将那份文书递给了年深。

年深接过来,迅速扫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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