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夫人心中已无芥蒂。
三夫人却有些面色不自在,仍嘴硬道:“便是无碍,也太兴师动众了些。怎么就非要把那水池给填了?”
“我嫌臭,不行?”
三夫人被他这话说得一噎,老夫人和侯夫人却是恍然大悟。
谢知让在这府邸生活了近三十年都没嫌这水池臭,怎的今年就突然嫌弃它的味道起来了?怕是因为姜蜜怀了身孕,觉得那气味恶心吧。
妇人一怀孕,身子便怪得很,心情喜好更是捉摸不定。像她这般觉得水池有味道,应当也是有的。
她二人本也不愿多说什么,现下猜到是姜蜜的缘故,便更加不会阻拦。
三夫人还想反驳,可脑子里的那根弦忽然就拨动了一下。
她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三郎,可是你媳妇……”
话没说完,便被老夫人不轻不重地打断。
“老三媳妇,我上次让你给九郎十郎相看媳妇,你看得怎么样了?”
三夫人顿时面色一僵。
休说三夫人此刻心情不好,老夫人心里还很是不痛快呢。
家中宗嗣难以生育,这么多年他二人都未有子嗣,她已是心灰意冷。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峰回路转,姜蜜竟有喜了。
若非是怕惊着孩子,她恨不能让人在府外摆流水席,摆他个七天七夜。
姜蜜怀着的,那就是个金疙瘩,她二人便是这府上顶顶紧要的人。
可这老三家的,半点眼力劲儿也没有。猜到便猜到了,多问这一嘴做什么?万一惊着了孩子,她担待得起吗?
这么看起来,老二家的虽然福薄了些,但至少是个聪明的,不会上赶着来给她添堵。
三夫人当众吃了一场挂落,面上不好看,脑中却是转过弯来。可就是因为这般,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不就是怀个孩子?当这府上谁没生过似的。至于就这般金贵吗?连问都不能问了。
但她到底不敢给老夫人摆脸子,苦哈哈同她打太极:“母亲,我都给他们瞧着呢。”
老夫人乜她一眼,厉声呵斥:
“我知道你不待见九郎。这事毕竟是老三的过错,我本不欲说你什么。可你自己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儿?”
“给十郎安排的,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出身高门显户就是才情兼备;给九郎的,统共就三个。一个貌丑无盐;一个肥壮如猪;还有一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天煞孤星。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是你亲生的不成?”
这九郎,便是三老爷偷腥生下的私生子谢知衡。三夫人恨不能掐死他,怎会好好替他相看媳妇?
故而此刻,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自己房里的事,尚且理不清楚。你还有闲工夫管老大家的事儿不成?此事于整个谢家无碍,那便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