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顺势摔下悬崖,吩咐属下和您通气儿,并于戌时正传信于属下。只是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大人还未传信来。”
姜蜜坐在那里,捏紧膝头裙衫,低头沉思。
太子要对付他,陈信也不是个忠心的,他腹背受敌,定然是十分艰难。
想到谢知让不知在何处受苦,姜蜜眼眶一热,随后又生出无边怒火。
他什么都不和她说,若非此次临时出了意外,他不定要瞒她瞒到什么时候。
谢知让……
等他回来,她非要狠狠打他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气!
姜蜜深吸一口气,收敛情绪,而后沉声吩咐:“这边接着找。世子吩咐你的事情,你照办便是。”
“是。”
……
姜蜜心心念念的谢知让,此刻正躺在碎石滩上。
清澈的溪水从他身边流过,带着丝丝缕缕鲜血,将这一片水域尽数染红。
他轻轻翻动眼皮,呻吟一声,缓缓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前却一阵阵发眩,而后一个趔趄摔了回去,激起水花无数。
谢知让骂了两句,按住胸口箭伤,坐在石头上蓄力。
一帮狗杂碎,还真是冲着一击必杀来的,居然下毒。
他缓了一会儿,而后从中衣上撕下一条布带,将衣袍塞入嘴中,咬紧牙关,猛一下将插入身体的箭镞给拔了出来。
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沙石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梅花。
他快速处理好伤口,用溪水将身上血渍尽力洗去,随后撑着身子站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着,终于找到一处较为干燥空旷的山洞。
谢知让仔细辨别一番,确认这是野兽废弃的巢穴才放心坐下。他摸出一枚骨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只灰色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进来,停在谢知让肩头。
谢知让摸摸它的脑袋,将方才准备好的木棍系在鸟儿腿上,而后再次吹响骨哨。
鸟儿带着木棍飞走了,谢知让盯着它,一直看它在天空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他怔怔出神。
阿蜜……现在应该很害怕吧?
也不知道她哭了没有。
她那么胆小,肯定哭了。
说是不想让她忧心,结果还是让她跟着担惊受怕。他还真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阿蜜……
阿蜜……
谢知让低声呢喃着,眼皮越来越重,一点一点沉下,终是昏睡过去。
……
行宫。
“昨日,你提什么死士的事情?好好一盘棋,全让你搅乱了!”太子心焦气躁地来回踱步,见到太子妃,心中更是恼火,忍不住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