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不好意思,忽然感觉谢嘉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温暖的气息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廓上,令她身体一颤,耳朵顿时通红,蔓延至脸颊,整个人仿佛都要冒烟了一般。
黛玉立刻将他推开,结束这个太过亲昵的姿势,问道:“修炼成仙,人是不是会渐渐失去七情六欲?若不死不灭,却心无牵挂,还有何意义?”
说到此处,她的羞赧渐渐退去,脸渐渐变得苍白。
谢嘉树叹气道:“道的尽头是什么,无人知道。人皆有私,谁能无牵无挂?”
明白了黛玉流泪的原因,谢嘉树重重地吁了口气,忧愁道:“你修为比我还低一个大境界呢,怎么觉悟比我还高。”
黛玉羞恼地哼了一声,随手拿了一旁的诗集,假装认真阅览,不肯再理他。
谢嘉树轻笑,在她身边坐下:“这是谁的诗集?”
黛玉淡淡道:“是新科解元的。外面都赞这季解元才情不凡,可诗抒胸臆,我观这诗集意境多变的很,今日仿佛看淡了功名,明日却不忘忠君报国。”
谢嘉树嘴角翘起。只有黛玉这般,将诗当作表达内心的工具,才会觉得人人盛赞的诗不妥。
他凝望着她脸上残存的泪痕,故意忧心忡忡道:“忽然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我可不擅长作诗,是不是成亲后,我哪天作不出诗来就要去睡书房了?”
黛玉脸一红,倏地站起来,气哼哼地伸手推他:“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了!”
谢嘉树被她推着,配合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才定住不动了。黛玉见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出门,瞪了他一眼,转身自己进去了。
第80章
九月下旬,太上皇周年忌日,圣元帝圣驾亲至茗香山,为太上皇祈福。为求社稷平安,西北战事顺利,宿燕观随之连办九天法会,由国师主法。
上行下效,更何况去年的法会取得了超乎预料的效果,京中官员笃信宿燕观,本就对法会趋之若鹜。
一时间,茗香山沿道人流如织。
林家与宿燕观渊源不浅,一大早就安排妥当,由一众丫鬟婆子和护院护送着上了山。
秋高气爽的天气,晨光透过高大繁茂的枝叶洒下来,明暗交替的光影将林家的车队烘托得宁和温馨。
车厢内,黛玉靠在软垫上,身上盖了一条浅色薄毯,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闭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隐约的钟声传来,黛玉知道距离近了,缓缓睁开了双眼。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坐直了身子,白鸥、雪雁上前替她整理钗环和衣裳。
待有条不紊地收拾妥当,黛玉鼻尖已隐隐能嗅到道观中淡淡的香烟气。
车子驶入山门,黛玉想到小哥哥也在此间,心中泛起欢喜的涟漪。
大概情绪是会传染的。就像此次,明明只能趁着法会远远见一面,但因谢嘉树几番言语中表示出了期待之情,她就情不自禁跟着期待起来。
同时,她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的安全感。所谓的太上忘情,渐渐变得遥远不确定起来。
毕竟,他的喜欢,她是能真真切切感受的。
外面忽然响起骚动之声,下一刻,马车以一种突兀的方式蓦地停下。事出突然,白鸥、雪雁身体难以控制,齐齐往前栽倒,黛玉回过神,一手一个将两人抓住。
雪雁机灵,动作敏捷地钻出车厢查看情况,不过几息就回转身进来,低声道:“前面发生了冲突,车队都停了下来。”
因上山者众多,各府车马皆井然有序地沿着车道排队上山,却有几名锦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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