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楼是圣元帝的大伴,自小陪伴圣元帝,情分非比寻常。但他比圣元帝年长几岁,已年过六旬,腰腿渐渐就不行了。他荣养后,戴权才显出来。
戴权也是个妙人,他不过四十许,看着最斯文和气不过,心肠却比谁都硬。但他贪财,要他办事,只有银子足够,没有他办不成的,且他重信,一旦答应,从不失言。
戴权状似老神在在地听着奉承,注意力却不敢稍离太上皇寝宫。两刻钟过去了,屋中却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心生疑窦。
他一辈子都在揣摩圣元帝的心思,并不认为他与太上皇之间还有父子之情存在。
正在戴权惊疑不定时,一声巨响传来,寝宫门被击飞出去。
戴权一边疾步冲进屋里,一边回想寝宫门何时关闭的,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这门,竟是关得神不知鬼不觉。
太上皇的寝宫恍惚化作废墟,桌椅尽碎,床铺坍塌,鲜血更涂满了地面,圣元帝独自站在屋中央,面色僵冷,却毫发无伤。
戴权扑通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圣元帝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去宣张真人。”
……
张真人从入定中清醒,望着窗台上不知何时已悄悄盛开的兰花,微微一笑。
兰花仿佛感应到他的情绪,舒展着枝叶,在晨光中愈发显得清幽雅致。
自从因缘际会结识谢嘉树,张真人的修为大有进益,丹田内的灵气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加上搜罗来的宝物加持,与十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圣元帝的推崇,更是让他在权贵中取得超然地位。
唯独画符太过艰深,他天赋不足,画出的黄符威力竟难以达到谢嘉树的十分之一,只能厚着脸皮向谢嘉树求取。
他轻震袍袖,维持着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到铜镜前,仔细查看着自己因修为进境,慢慢恢复年轻俊逸的面庞。
虽称不上鹤发童颜,也相去不远了。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起来。
这时,一个小道童急匆匆进来,伫立在门口道:“真人,戴总管来了,他说陛下有事宣召您。”
张真人揽镜自照的身形一僵,不动声色地挺直背脊,率先走出房间,一派风度翩翩:“我们去看看,戴权又有什么事。”
第47章
天色极好,将碧瓦飞甍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张真人一边在宫道走着,一边对于被贴身小道童撞见对镜自照难以释怀,他生怕小道童多心,不由解释道:“小新啊,我刚刚只是在看自己的面相,卜算吉凶。”
小道童懵懵懂懂地挠了挠头,虽不明就里,口中却真心恭维道:“真人本事高强,相面之术更是登峰造极,真是令吾等佩服。”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正要勉励几句,忽觉不对。
刚刚他光顾着欣赏自己的容色,却忽略了仿佛有一丝黑气罩顶而来。
他亦不太确定,不由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自己隐隐有霉星沾身之相。
毁形象如要他性命,但失去性命,哪还有形象可言?
他顿住脚步,运指掐算,果然显示此行伴随血光之灾。以他如今的功力竟还伴随危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真人再重新迈步,已是忧心忡忡。
戴权那总是一团和气的面庞上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惊惧,见到张真人,声音透着急迫:“圣上急着召见您,真人这就随我走一趟吧。”
张真人知他贪财,塞了个封红给他,微笑道:“我已有感应,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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