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桂芝噎住,“你,那你刚才看我干什么?你当我瞎。”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郑杰皱眉道,“你看我干什么?”
姚桂芝又噎住了。
谢琅乐了,来到西汉这么久,终于碰到个有心计的农夫。然而,他纵有万般计谋,巧舌如簧,谢琅不让他进家门,不松口,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伯娘,这是我舅父,不是你舅父,别插嘴。”谢琅冲姚桂芝使个眼色,我一个人能对付他。
姚桂芝不放心,上次是谢建芬一个,这次是四个。就算他身手了得,身手了得?姚桂芝眼中一亮,哼一声,放下手,“是伯娘错了,不该掺和你家的事。”
谢琅笑道:“这就对了。舅父,姨母,恕我刚盖好房子,屋里凌乱不堪,不便迎客。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这儿不好吧?”郑杰往四周看一眼,这么多外人在呢。
谢琅:“舅父大概忘了,我们养蚕里的男人都姓谢,百年前是一个祖宗的,不是外人。”
“对,对,我们都是三郎的内人。”
啪!
“不懂别瞎说!”
谢琅扭头看去,谢建康正收回手,被打的人捂住脑袋,不断吸溜嘴。
谢琅替他疼得慌。
谢建康却觉得打轻了,瞪他一眼,走到谢琅身边,转向郑杰,“那小子刚才说错了,他舅父见谅。我们都是三郎的亲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没什么不好的。”
“我们舅甥二人的一些私密话,你们也要听?”郑杰一脸“你们这不是为难我”的模样,谢琅简直想笑。
没有谢三郎的记忆,不知道谢三郎拿着一块羊肉去他家,他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谢琅保不齐真会信了他的鬼话。
谢琅:“舅父说吧。即便你说休妻另娶,他们也不会说你狼心狗肺,抛弃糟糠之妻。”
“你――”
“好你个郑杰,居然想把我休掉?!”站在郑杰身边的女人抬手就抓郑杰的脸。
谢琅吓一跳,他随口一句,他舅母怎么这么激动?
郑杰下意识闪躲,往后一趔趄,撞到他大儿媳妇身上。
郑杰的儿媳妇眉头紧皱,伸手抱住他的腰。
谢琅见此心头一跳,不会吧?
“爹,没事吧?”年轻的女人脸上浓浓的担忧,仿佛是担心自己的初恋情人,“爹,小心。”
谢琅目瞪口呆,“草!”
这都是什么事。
“王婵,你疯了?”郑杰站稳就抓他妻子的胳膊,“三郎那小子故意的,你中计了!”
名为王婵的妇人停下就找谢琅,“三郎,你故意的?”
谢琅看看郑杰,四十岁左右,衣裳整洁,身材高大威武。气质虽一般般,但远比他瘦得跟竹竿似的大表兄看起来有,有女人口中说的“安全感”。
配上郑杰那张巧嘴,偏偏谢三郎的大表兄是个木讷的,这儿媳妇看上公爹也不是没有可能。
西汉翁媳通奸乃死罪。谢琅担心自己看错了,“当然不是。这种事我哪能开玩笑。舅父最近半年是不是特烦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还说你不如早年?”
王婵张了张口,“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身边有人,会不自觉拿你和她比较啊。”谢琅说着,看着郑杰,一副“别想狡辩,我都知道了”的样子。郑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虽然很快,也没逃过谢琅的双眼。
可以说谢琅认真起来,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不一定能逃过。
刚才只是猜测,现在确有其事,谢琅恶心的简直像日了狗了。
“郑杰,你还不承认?”谢三郎的舅母王婵指着郑杰,怒瞪着他。
郑杰眉头紧锁,“我承认什么?他摆明想看咱们自己乱起来,最好现在就回家,你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我怎么不能信?那是你亲外甥,我是跟他隔了一层的舅母,你没外心,他还能为了帮我编一个出来?除非他想跟你这个舅父断往。”
谢琅心想,我真有此意。
“我看他正有此意。”郑杰脱口而出。
谢琅心中一凛,这男人果然有几分聪明。
“舅父做了什么,我要和你断往?”谢琅反问,“难道你们此次过来真打算牵我的牛,抓我的羊,占我的房?舅母,是吗?”
王婵不假思索道:“没有。”
他们只是来借钱,借了不还的那种。
“舅父,听见了吧?再说了,我不光知道这事,还知道是我大哥的前妻姚兰花告诉你们的。”谢琅说着再次转向没什么心机的王婵,“舅母,是不是?”
王婵脸色骤变,“你真知道?”
“当然。”谢琅盯着郑杰,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就带人离开,舅母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再说一个字。否则,我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郑杰脸色微变,“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唬住?”
“我是吓唬你吗?”谢琅目光移到他大表嫂脸上,嘴角上扬,一副看透所有的模样,“是吗?”
年轻女子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