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姚桂芝问道。
谢琅:“多种些棉花。”
“朝廷要棉花?”谢春娥问。
谢琅点头,“现在种棉花的少,种多少都能卖出去。还能卖个高价。过两年种的多了,想再靠种地赚钱就难了。”
“红薯不种了?”谢春娥又问。
谢琅想一下,“你们不怕小麦冻死,就种一些冬小麦。明年五月收上来,正好种红薯。即便朝廷不要,也可以拉到城里卖给城里的贵人。或者切成片晒干已备荒年。”
姚桂芝转向谢建业,“要不咱种两亩冬小麦?三郎,你是钟冬小麦还是春小麦?”
“现在不能种了吧?”谢琅的表叔突然开口道,“天这么冷,种下也长不出来。”
这里的冬天冷,但是十一月下旬突然变冷。谢琅总觉得现在种还能长出来,因为他之前的冬小麦就是十月份种下去的,“所以我让你们试一下。担心浪费粮食,种半亩地也行。”
“我们种两亩。明天就种。”姚桂芝道,“我记得有一年你的小麦种下去没多久就打霜了。那麦子也没死。”看一下谢建业,见他没吭声,姚桂芝才继续说,“小麦的命硬着呢。”
谢春娥:“我做不了主。回去劝劝我公婆种半亩。”
“你公婆不愿意种就算了。”谢琅笑道,“我家地多,明年就种八亩春小麦,三亩棉花和三亩春红薯。”
姚桂芝忙问:“你不全种棉花?”
“六亩地我和小七忙不过来。”谢琅道,“你们都种棉花,可没空帮我收拾。”
这点倒是真的。棉花同时种下去,差不多同时开花。棉花开了就得收上来。否则开太大沾上碎叶子,或者赶上阴天下雨发霉就不好卖了。
谢琅接着又说,“今年卖红薯的钱够我们用两三年的,我也不差那三亩棉花的钱。”把手里的板栗递给几人,“还热着。”
姚桂芝接过去,发现上面没水,“你怎么做的?”
“河边找的小石子,洗刷干净烧热了放在上面烤的。”谢琅道。
姚桂芝:“难怪你忙到现在。”
“二哥给的太多,我和小七也不知道怎么吃。”谢琅说着站起来,“小七,是在这边玩,还是跟我回家。”
小孩指着隔壁,“我想去那边玩。”
“去吧。”谢琅转向姚桂芝,“牲口圈都还没扫,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谢春娥也站起来,“天不早了,我们也回去。”
谢三郎的表叔点了点头,俩人跟着谢琅出了谢建业家就各回各家。
翌日,刘彻叫宫人炒板栗,谢建业和姚桂芝忙着犁地的时候,谢琅领着小七上山了。
他和小七捡板栗,猴哥、虎子和小狼去捕猎。
那三只虽听不懂人语,但它们也懂得量力而行。
谢琅捡半框板栗,领着小七在山脚下等一会儿,金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虎子叼着一头小鹿,小狼托着一头小野猪回来了。
谢琅站起来笑着说一句,“不错!”就领着小七往村里去。
从东边进村最近,谢琅也没绕,直接往村东头去。
村里人如今已见怪不怪,瞥一眼那三只就问谢琅,“听说明年有瘟疫?”
“听谁说的?”谢琅停下来,“我说可能,可能。更多的是不可能。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一定有?是不是钱小花那女人说的?”
问话的人连连摇头,“是我说错了。有可能。那有可能怎么防范?”
“不知道。我不是神仙。”谢琅道,“只能勤打扫牲口圈,把鸡鸭杀了,把损失降到最小。”
“王大公子也没法子?”
谢琅反问,“这种事谁有法子?皇帝么?”
皇帝也没法子。
谢琅:“别以为我懂得多,就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懂的更多,你们不知道罢了。还有,明年棉花的价格会跟今年差不多。后年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谢琅摆摆手,牵着小七往西走,“自己想。”
到家谢琅就把大门关上。而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谢琅装作没听见,把那三只抓到的东西收拾干净全挂在葡萄树下,就煮一锅鸡蛋汤和小七以及那三只喝了就去睡觉。
守在他家门口的人见他院里静下来,意识到他睡觉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去找谢建业。
谢琅并没有跟谢建业说瘟疫的事,谢建业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村里人一见谢琅连他大伯都没说,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然而,有人不信邪。
翌日,谢琅饭后把牲口牵出去,前里长谢建康来了。
谢琅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看着他。
谢建康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期期艾艾地问,“你真没法子?”
“有。”谢建业心中一喜。谢琅道,“赶明儿王大公子过来,我叫他带你去见陛下,叫陛下问问他身边的术士。”
谢建康好生尴尬,“陛下身边的术士有法子,夏天那会儿就不可能有蝗虫。”
“您还知道啊?蝗虫都只能靠鸡鸭,瘟疫我有什么办法?”谢琅白了他一眼,就拿着粪筐转身回屋。
谢建康见状,在门口沉吟半晌,到家就让他儿子把家里的鸡鸭送去城里的大酒肆,能卖多少卖多少。然而,谢伯文兄弟和谢二郎以及小七的两个伯父也是这样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