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往门口走去“除夕前再杀。”到外面继续说,“仲卿怕我和小七担心,到家换身衣裳就来了。杀了他也不想吃。他只想睡觉。”
秦红:“二公子没受伤?”
“受伤也该痊愈了。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谢琅道。
秦红想想也是,从匈奴到长安城着实不近,“那你快进屋吧。”
谢琅应一声好,就把卫青的马拴到豆秸垛旁边背风处,随后关上门去屋里点炉子。
端着炉子和陶罐进屋,谢琅就看到小七正在剥松子,剥好了不吃还放卫青手里,“剥了你自己吃。”
“仲卿爷爷累了。”小七说着话又把手里的松子递给他,“仲卿爷爷,你真把匈奴人的祖坟刨了?”
卫青笑道,“没有。里面都是一把骨头,我刨它做什么。只是把他们祭天祭祖的地方毁了。”
“那你也很厉害。孟达爷爷有没有封你为大将军?”小七好奇地盯着他问。
卫青摇了摇头,“明日论功行赏。”
“怪不得你今日过来。”谢琅脱掉鞋上来,打算把他给小七准备的吃的都拿出来,低头一看,木盒都在小七身侧,“我本以为还得再过几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青:“粮草都耗尽,轻车简行,一天可行七八十里。若不是赶上大雪,还可更早。”
“没冻着吧?”谢琅忙问。
卫青笑笑,“有你的被褥哪能冻着。说起你给我的东西,那包树根倒是起了大用。”
“仲卿爷爷,那个不是树根,是药,名字叫板蓝根。”小七提醒他。
谢琅瞥了他一眼,心想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卫青一副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嗯,是药,叫板蓝根。三郎你自己做的还是买的?”
“自己做的。药铺应该有。但名字不一定叫板蓝根。”谢琅道,“用着了?”
卫青:“你跟我说感觉不舒服就煮点喝。最冷的时候我都没生病。那真是普通的草药?”
“是的。我骗陛下,也不会骗你。”
卫青笑道,“你又骗陛下了?”
“没有。我三爷现在改骗东方先生。”小七接道,“东方先生还觉得我三爷说的都是真的。有时候我三爷说真话,他反而觉得我三爷骗他。真不知道东方先生怎么想的。”说完还摇了摇头。
卫青:“说明你三爷厉害。”忍不住打个哈欠。
“你去屋里睡会儿吧。”谢琅道,“睡一觉醒来正好帮我烧火做饭。”
卫青站起来,“我都听母亲说了,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不是去送变蛋,就是送红薯,还有野鸡野兔的,母亲让我跟你说,以后别送了。她想吃出门就能买到。”
“又不是钱买的。”谢琅推开西边的门,“小七,把你的东西收起来,下午再吃。还有,不准吵你仲卿爷爷。”
小七点点头,“我知道的。仲卿爷爷很累很辛苦。”
谢琅关上门,抓一把板蓝根丢陶罐里。
小七正想问什么,看到对面的门,冲谢琅勾勾手,小声问,“三爷病了?”
“天冷风寒,我担心你仲卿爷爷被风吹病了。你要不要喝?我再放点进去。”谢琅问。
小七摇了摇头,爬到地板上继续收拾他的零食。
谢琅怕他忍不住去找卫青,把小七拽到灶房,点起火堆,在里面烤火。
小七习惯性拿两个红薯丢进去。
“你又饿了?”
小七摇摇头,“没有啊。”
谢琅指着红薯,让他解释。
“我,烤好我就饿了。”小七道,“三爷吃不吃?我再加两个。”
谢琅按住他的胳膊,“我不吃。等一下杀只鸡,给你仲卿爷爷做土豆烧鸡。你仲卿爷爷还没吃过呢。”
“又杀鸡?咱家的鸡都快没了。你不是说要杀鹅吗?”小七道,“你还和我说,那几只鹅比一头猪还能吃,明年不喂了,还改养羊。为什么不杀鹅?”
谢琅:“鹅肉炖的慢。”
“我们现在开始做啊。我帮三爷烧火。”小七道。
谢琅还是不想做,因为得炖一个时辰,“你别嫌烦啊。”
“你不嫌烦我就不嫌烦。”小七想也没想就说。
谢琅站起来,“那你烧水。”往锅里倒几瓢睡,“我去抓鹅。”
“好的。”小七拿着一个有火的木棍就去点火。
卫青到的时候还未到巳时。谢琅把鹅收拾干净才巳时两刻。
小七坐在灶房里烧到午时,觉得差不多了,叫谢琅去喊他仲卿爷爷。谢琅二话不说,挑一块鹅脖子让他尝尝味,小七吃的龇牙咧嘴不敢相信,“还没熟?”
“我都跟你说了做这个麻烦,你还不信。”谢琅放下箸,“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叫你仲卿爷爷起来醒醒困,再洗洗脸,估计就差不多了。”
小七算一下,“我的爷啊,还得半个时辰?”
“我有骗过你吗?”谢琅问。
小七摇了摇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麦秸,“你烧吧。”顿了顿,“以后再也不吃了。比熊掌还难做,啥玩意。”说完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