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不耐烦道,行了。谁心里都不好受。你好好吃馒头吧。
下午官兵再来送饭时,安康跑过去,这次找了领头的说话,官大哥。咱们几个是被拐卖来的。我们不是北方人。我们是余阳县人,出来游学。哪晓得竟被人卖到这里。我爹是余阳县县令安仲华。我家里有的是钱。官大哥,放了我们吧,日后我们必有重谢。
领头的上上下下把安康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瞧着他确实细皮嫩肉的,应该是个少爷没错。他顿时打起必要重谢的主意。可面上还要装一装。他拧着眉头,哎了一声。听你们的口音确实不是北方人。你看这事办的。我去上面打个报告,等会儿就把你们放了。
哎,哎,好。谢谢官大哥。安康陪着笑脸,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卫氏收拾着安康寄回来的东西,里面大都是一些小玩意,不少都是寄给平安的。多少天没收到康儿寄来的东西了?
香兰回道,有三天没收到东西了。许是少爷走的远了,寄东西的时间就长了一些。
卫氏看了一眼在小床上熟睡的平安,唤了一个婆子进来照看。香兰,和我去库房挑挑东西。十月底芙蓉那丫头就成亲了。我这个做姑母的,得给我外甥女好好添添妆。
卫氏带着香兰刚出门,床上的平安眨巴两下眼睛醒了。他自己爬起来坐好,小胖手揉了揉眼睛。
守在床边的老婆子见他不闹,便也不出声。她可知道小少爷认生。
平安左右瞧了瞧,没看见卫氏,也没瞧见香兰。面前只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子。他不哭也不闹,趴在床边,试探性地把一只胖脚先探下去。
老婆子一惊,连忙要过来抱他。她一碰到平安,平安就哭闹。老婆子也法了,只能护在小少爷身边。
一只脚够不着地,他重新爬上床。探头看了看床下,又试探性地伸下一只脚。这样来回试了两回,他索性送了手,一下子栽在坐在地上。
老婆子哎呦了一声。平安转头看了她一眼。刚摔了个屁股蹲,他还要缓一缓。缓够了,屁股一扭一扭地冲着门外爬。
小少爷,地上凉。老婆子跟在他身边,一探手过去,平安就往地上一趴,开始哭闹。老婆子被他弄的没法,跑到屋子门口,一边看着屋内的平安,一边喊人,来人啊,来人啊。小少爷在地上爬。
院子里扫地的丫鬟小菊听了声音跑过来,她看着焦急地婆子,连忙问道,王婆子,小少爷在哪呢?
王婆子一指屋内,喏。不给抱。我一抱就哭闹。
汪汪汪。在院子里玩耍的花花一路跑过来,似乎闻到了平安身上的味道。它敏捷地跳过门槛,蹿进屋子里,汪汪汪。
王婆子看见花花跑进屋里后,在小少爷脸上舔了好几口。小少爷好像很高兴似的,追在平安后面爬。
快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夫人。王婆子白了一眼捂嘴偷笑的小菊。
好咧。小菊捂着嘴跑走了。
哎呀,小少爷,地上凉。王婆子追在平安身后,平安追在花花身后。三个人成了院子里一道独特的风景。没一会儿,队伍后面就缀了一群看热闹的小丫鬟、小厮。
平安跟着花花爬出卫氏的院子,爬过弯弯曲曲的水榭阆苑,爬过他娘最爱的大花园,爬到安康的院子里。
王婆子一直跟在身后念叨,哎呀,小少爷,地上凉。
花花对安康的院子最熟悉。它抖着小鼻子,闻闻这,嗅嗅那,带着平安往花丛里钻。
哎呀。少爷,那里头有虫子。王婆子好歹改了话。
卫氏带着香兰急匆匆赶到时,平安已经成了一个脏宝宝。
安康院子里的洒扫小厮刚浇过花,花丛里的地还是湿乎乎地。平安在里面爬了两圈,衣服早已经脏的不像样。
平安,平安,快出来。卫氏蹲在花丛边叫他。
平安掉个头,爬出花丛。见到卫氏,他兴奋地不得了,嘴里啊啊叫着快速爬了过来。
卫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儿子,她不能嫌弃。大不了换身衣服就是了。她一把将平安掐起来,吩咐一旁的香兰,快准备洗澡水。给平安好好洗洗澡。
这边平安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个上午,那边睡在大通铺上的安康始终没等来官大哥的回复。他睁着眼,一夜没睡。只在天亮后,眯了一小会儿。
早饭照旧是馒头,这次难得还有粥。庞佑德身材高大,抢东西是一把好手。他们顿顿都能吃饱。
吃饱去外面排队。今天去北疆。领头人不是昨天的官大哥,而是另一个看着一脸凶相的人。这人手里握着鞭子,粗声粗气道,都老实点。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人一甩鞭子,啪地一声响,所有人都跟着瑟缩了一下。
官大哥。安康上前,想用昨天的说辞对这个领头的说一遍。
好好排队。那人不听,一下子将他推到队伍里,老老实实的。不然我的鞭子可不长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安康:跟着我一起唱,得知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