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先生并没有现身,而是托人带了贺礼来。
今日非陆一鸣亲自下厨,而是顾焕带了悦来的大厨前来帮忙,这还不是顾焕要求的,而是这几位大厨师傅自愿前来。
顾焕请陆一鸣来店里教他们厨艺,他们起先当然不服,这二十出头的娃娃能懂什么,东家怕不是受人蛊惑,被乡下来的庄稼汉给骗了。
后来发现对方是真的有真材实料,他们也心生佩服。
恩怨分明,请陆一鸣来店里那是东家与对方的交易,与他们无关,一鸣带给他们多样的做菜思路,算是他们的半个师傅,他们自然要回礼感谢,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院里院外摆了几桌酒席,以贺乔迁之喜,院内是一些比较亲近的人落座,院外的几桌只要是村里前来道贺的都可以入座而食,算是流水席。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落座等待开席。
陆母请来村里多子多福的一对夫妇站立在大门口,宣祝贺词:左门开,财丁来;右开门,家兴旺!
陆父则在一旁敲竹杆,周围围了一群人,许多糖果和铜板掉落下来,抢得不亦乐乎。
一鸣,恭喜啦!李大海携夫郎前来,见陆一鸣家气派的房屋,带着一丝羡慕衷心祝贺。
陆一鸣接过贺礼,引人在院内入座:兄弟,客气了。
虽说他不待见李大山这个挖墙脚的,但李大海他还是认可的,毕竟他回村第一个搭话的人便是对方。
待陆一鸣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李大海的夫郎拉着李大海轻声说道:这就是你之前说去参军的发小?前段时间有人说这房子可是值上百两呢。
对啊,厉害吧?一鸣打小就聪明,以前在农事上有天分,现在转向木工了,也同样有出息,你瞧这回来才两个多月,新房都建好咯。
李大海的夫郎见人没有跟上他的点,睨了对方一眼。
自己夫君脑子转不过弯来,老实巴交的,不过这也是他看中人的一点,实在没必要羡慕他人,他嗔怪道:瞧你那点出息。
李大海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这屋倒是别具一格。顾焕摇着扇子赞叹道。
陆父陆母招待村中人,陆一鸣则陪同顾焕参观这一座新屋。
数字7型的二层小楼,东南处是一层平楼,为陆父陆母的居住地,东北处是两层设计,楼上是陆一鸣夫夫两的寝屋,楼下是厢房,西侧是厨房和柴房用地。
陆一鸣从小苗身上剥离的花花草草全都种植在前院,后院建了一处假山和凉亭,暂时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这屋的建构不是古代的传统建筑,而是融合了少许现代的元素,不管是外观还是内部装修,都是简约型,在这时代还未有人有过这种设想。
这便是镇上最近广为流传的供暖炉?倒是新奇,我在京城时也没见过这种样式的,不怪得章家紧逼曹家,想施加压力让人让出这一张建造图。
顾焕好奇地触摸这一炉子,这会儿里头还没放煤炭,壁炉摸上去还是冷冰冰的,很难想象这炉能让整个屋子都暖起来。
如若喜欢,可让曹家人也给你建一座。
陆一鸣见对方点点头,有些意动,便不再开口。
前院的裴星朝他招招手,表示该入席上菜了,他点点头表示就来。
怎么样,悦来的大厨学得能否出师?
顾焕吃了口白斩鸡,鲜嫩有嚼劲,比原先的做法好一些,笑着调侃陆一鸣。
不敢当,不过是相互切磋学习罢了。
你还和我拿乔。两人互碰酒杯,喝了不少。
没过多久,顾焕有些醉了,拉着陆一鸣开始吐苦水:你说他领这份苦差事做什么?做牛做马的,还不是讨不着好,一不小心脑袋都得搬家。
陆一鸣挑眉,欲夺过对方的酒杯,结果这人拿起酒坛子直接开始灌。
他也不容易,父兄为国捐躯,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人,带着侄子辛苦过活,要是不站队,这兵权迟早被夺,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无权无势,任人宰割。
顾焕自顾自说着,菜也不吃,猛灌酒,裴星在一旁看不过,轻轻拉扯陆一鸣的袖子,示意他制止一下。
让我喝个痛快,反正那条疯狗也不在,谁敢管我。
特么的狗谢承,算什么男人,敢做不敢当,我他娘的都给他上了,结果他呢,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我咒他以后的儿子没有小恩恩!
这人是真的喝多了,什么都敢往外说,这酒品,怪不得谢承不让人喝酒。
听着这秘闻,陆一鸣都有些汗颜,更何况裴星,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陆一鸣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去隔壁桌,自己则打算架着人去客房,让他一个人呆着。
还没等他碰到对方的胳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影,比他更快一步将人打横抱起。
对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一鸣,说了一句恭喜后,抱着人快步离开。
这事不过是几秒之间,裴星还未从座位上起身,自然看到这一幕,他望着谢承和顾焕远去的方向,带着一丝迟疑:这,没关系吗?
陆一鸣点点头,应该吧?
这番变故没引起多大的反应,几乎所有人已经将头埋在饭碗里,如狼似虎地盯着饭桌上的一盘盘美食,生怕错过一眼就错过了一生。
美食在前,其他通通靠边。
而村里的人看陆一鸣的眼神是更热烈了,这来的人一看就不一般,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绝对佳婿啊!
上次闹事他们还在等后续,观望陆家是否会因此得罪章家匠铺和衙门的人,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陆一鸣还是好好的,反倒日子越活越滋润。
那这还等什么,明天就找媒人,上陆家去。
不少在场的妇女心理盘算着,提防边上的人,俨然已经将他人当做竞争对手,暗搓搓地生怕泄露了什么,毁了这门上好的亲事。
陆一鸣不知道他们所想,他现在正拉着某个小醉鬼回房。
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偷来一罐清酒,他一个没留意,小馋鬼就把一整壶都咕噜噜喝进肚子,趴在桌子上甜甜叫着夫君。
上午他们已经将东西从老屋陆陆续续搬到新屋,这会儿可以直接睡在这儿。
怎么好像有两个夫君?裴星伸手想要摸陆一鸣的脸,结果摸了个空,不对,是三个!
陆一鸣又无奈又好笑地捏捏他的鼻子:醒醒。
他刚将人放在床边,想替他脱鞋,小家伙黏糊糊扑上来,蹭着他的脖子:哎呀,是夫君!抱抱,要抱抱!
宝宝要抱抱?亲一下就抱你。
原本只是觉得醉酒的小家伙可爱,存着心逗一逗这人,没想到小家伙还真在他脸颊上嘬了一口:亲了,抱抱!
平日里的裴星羞涩无比,从没这么主动过,陆一鸣手指一曲,起身将人抱坐在怀里,对方软下身,蜷缩在他怀中,还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夫君,有东西硌着我了
陆一鸣收紧手臂,克制地在他耳边红痣处碾磨,声音沙哑着,也不知道是在提醒怀中人还是在提醒自己:乖,再忍几天。
这话醉酒的裴星自然听不懂,他迷茫了一阵,许是包裹着的气息太过熟悉,便放任自己安心地睡去。
陆一鸣叹了一口气,将人从怀中捞出,放进被窝。
盯着这张红润的脸看了一会儿,他撸猫一般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