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锅,他得背,他这样解释道。
那你明日起,晚上跟着我学字。
真的可以吗?
陆一鸣没有不耐,点点头。
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笑颜,朗目疏眉,弯成月牙形的眼眸处深藏着万千星辰,该怎么说呢,有一种春雪融化的味道,很容易感染这份喜悦。
读书这么开心吗?
对方重重的点头,读书识字当然开心,但最开心的莫过于夫君要亲自教他读书写字!
他没有看不起自己大字不识,夫君没有嫌弃自己!
开心!
不过说好了,我很严格的。
我不怕苦,我乐意学!
哪怕会挨打也不怕?
什么都不怕。
好。
陆一鸣将这本闺房之书搁在一旁,拣起另一本《农志》,随意翻看。
春采者,必须长梯高杌,数人一树
这本书的正文边上,原身留有备注,待他归来之后,是有意向种桑养蚕的,不过现在,陆一鸣不会这些农活,自然不能遵循他的志愿,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让他杀人还行,种田养蚕,他像是会做的人吗?
原身的书大多是有关农业方面的知识,他大致翻了几下,随手丢在一旁。
裴星一脸认真地盯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好像多盯几眼就能认出来。
陆一鸣见了,索性拿出一张纸,写下裴星二字,示意他过来看。
他指着字形挨个念给对方听:这是你的名字,这个是裴,这个是星,月暂晦,星常明,你父亲阿爹希望你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散发着光芒,永远开心快乐。
嗯!
夫君好厉害,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深的涵义,他的的手指动了动,忍不住一笔一笔勾勒星字的线条。
夫君的字怎么写?
裴星低着的头突然向上回抬,差点撞上俯下身打算拿笔的陆一鸣,两人的距离毫厘之间,陆一鸣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还泛着笑意,瞳孔中只倒映出自己的面孔,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俏皮地向上翘起,像是恬静的弯月。
一泓清泉上落下一滴水,整个水面泛起波澜。
他失神了。
陆一鸣身体向后仰,喉咙吞咽了一下,沉声道:今日活动到此为止,该上床歇息了。
原本像小鸟一样雀跃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他按下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脸上腾起红晕,动作也变得扭扭捏捏。
他心里暗想:终、终于要来了吗?
陆一鸣快步走到床边,脱得只剩下一件,掀开被子钻进去,招呼还傻愣在原地的某人:愣着做什么,不闲冷吗?
对方哆哆嗦嗦脱下衣服,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的尾音:来、来了。
油灯暗下,他听见小孩在黑暗中摸索着坐在床沿,确定空位没变后,才跨上床。
嘭
这一动不要紧,动了真要命,裴星急急忙忙没注意头顶的横楣板,瞬间疼得飙泪。
陆一鸣夜间视力很好,正巧注意到全过程,看着小孩咬着唇,眼角疼得泛水,笨笨傻傻的,不厚道地扯起嘴角。
他心情不错地打趣:这就是传说中的磕头谢罪吗?
唔你笑话我!
这次是真的委屈得哭了。
真娇气,陆一鸣无奈坐起身,拍了拍对方后背,安慰地问:这么痛?
他吸了吸鼻子,从陆一鸣安慰的手中脱离,背对着他躺下,拉开被子蒙上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他也是有脾气的!
陆一鸣拢了拢他边上的被子,自己也躺下、闭眼。
过了许久,就在陆一鸣准备入睡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夫君,今晚不圆房吗?
第6章
在月光偷窥不到的被窝底下,裴星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他内衫衣袖的一角,轻轻地拉了拉。
一不留神,很容易忽略这个轻微的动作。
哟,你家夫唔!
陆一鸣懒得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的某根苗。
至于另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先前是他理解有误,这次他没幻听吧?刚教育完没多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果然是欠收拾,不然不长记性。
他抖开被子翻身覆上,将人困在臂弯之中,俯下身,凑近他点缀着孕痣的耳旁,故意用低哑磁性的嗓音说:夫郎,如此着急吗?
暧昧的话从耳边响起,一阵酥麻直窜脑门,裴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酥麻感自上而下流转全身,他瘫软无力,连攥着对方一角的手也因为使不上劲而滑落。
要不是此时他躺在床上,准又让人看笑话。
嗯?
含磁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滚烫的气息吐在耳边,裴星觉得他的耳朵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如梦初醒般,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不是,我我我
他越说越慌,结结巴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急得快哭了。
然而陆一鸣没有就此饶过他,放过他还能称之为惩罚吗?
他变本加厉,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孕痣,大拇指在红痣周围一圈圈打着转,低语:还敢撩拨我吗?
轰
裴星的脸羞耻地炸开,温玉般的脚趾害羞地蜷曲,声音带着一丝娇媚的哭腔:夫君,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再犯错怎么办?
随夫君处置。
陆一鸣用力捏了一把他柔软的耳垂,拖长了音:任我处置啊你要是再犯,我就、罚你、抄《农志》一百遍。
嗯嗯。
揣着手放在胸前,躲在被窝里头只露出半张脸的某小苹果,朝着陆一鸣拼命点头。
后者满意地点点头,从裴星身上起开,重新躺回原位,恶狠狠警告:行了,快点睡,再不睡立刻执行。
我睡着了!
裴星闭上眼睛,骨碌碌转动着,假装睡觉,没一会儿功夫,平缓的呼吸声传来,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主人你不对劲啊~
没等它嘲笑完,小苗再次惨遭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