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知为何怒气冲天的陆一鸣哪里听得进这话,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紧拽着的纤细手腕,没有丝毫松手的意味。
“你就这么喜欢他?”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偏偏问话的人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一味质问。
裴星耸搭着脑袋,单手去够那完全浸湿的包裹,委屈得不想回答。
夫君看不出他的心意,还一点儿都不相信他,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的东西扔进水里,而且,他被捏紧的手腕也好痛。
得不到回复,陆一鸣只当对方是默认。
小裴星喜欢李大山?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胸口一震,没等他领会此番异常,他深吸一口,眼眸半阖,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没有去看裴星的表情,他转身回屋,看似毫不在意的模样被僵直的脊背和紧攥的拳头出卖。
“夫君!我不喜欢李大山,我喜欢你!”
背后传来焦急的嘶喊,他就算没见到对方的面孔,也能听出这声音掺杂的紧张和……一丝哽咽。
“夫君能不能不要休了我……”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仿佛是天塌了一般,小猫一样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响起。
陆一鸣转身折回,背光的脸看不出神情:“你考虑好了?”
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捏着对方的下巴,凭着天边微弱的光,找准对方抿紧的薄唇,倾身霸道地撞上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唇瓣散开,陆一鸣轻柔地舔舐掉他咬出的血迹,转而凶狠地撬开他的牙关,肆虐对方的唇舌。
他从不知道他可以这般模样,因为一个人而嫉妒,因为一个人而发狂。
被束缚的裴星无法逃脱,被动地接受这一切,与陆一鸣暴躁的情绪不同,他由最初的错愕转为欣喜,悄悄软身配合对方,最后沉溺其中。
他喜欢裴星。
这一念头闪过,陆一鸣心口一撞,彻底明悟。
这不是末世因为被侵占领地而升起的愤怒,而是因为喜欢小星星所以见不得他与人举止亲密,见不得他对另一个人展露笑颜。
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索取无度瘫软无力,要不是他托着对方做支撑,全身酥软的裴星早就滑落地面,洋相百出。
陆一鸣黑暗中的眼睛猩红,像是狼一般紧盯某只猎物,他的嘴角扬起邪魅的笑,软萌的小白兔没有一丝危机感。
他凑近对方的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确认:“爱慕我?”
对方紊乱的呼吸还未平复,脑中一片空白,陆一鸣见状,在他耳框舔舐一口,契而不舍地问:“小星星喜欢夫君吗?”
见人还是不回答,他轻笑一声,从耳廓沿着下颌线一点点吻到那张微肿的唇瓣,像是对待珍贵易碎的珍品。
“既然我的小夫郎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来寻找答案。”
我的小夫郎?
裴星被这句话惊醒,轰的一下,整张脸成了煮熟的鸭子,他想说些什么,但未出口的话尽数被另一人堵在嘴角。
“唔——”
这一吻,直到某人拽着他的前襟,憋红着脸喘不上气为止。
陆一鸣捏着他的下巴,一字一顿:“选择做我的夫郎,可不能反悔了。”
两人身体紧贴,感受彼此不规律的心跳,陆一鸣炙热的眼神像是要把裴星一层层剥开,露出心头最软的肉。
“不后悔,我只想做夫君的夫郎。”
想要的回答从这张嘴中说出,甘甜的滋味席卷全身,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吃到的糯米糕,又软又甜。
这一次,陆一鸣确信自己的感情,他喜欢这个比糖还甜的小夫郎。
不想让他受委屈,不想让他误会,不想让他看别人,想看对方羞涩的样子,想亲吻他,想把人锁在身边。
这人悄无声息走进他的心,用一张巨网将自己禁锢,再难逃脱。
“我只喜欢夫君。”他再次重复又强调。
好像是梦一样。
终于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夫君了,他这几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落回实处。
原本做好了夫君不喜欢自己的心理准备,只求在夫君身边有个名分,跟着他一同到老。
这会儿突然发现夫君对自己也并非毫无心思,他那颗欲渐沉寂的心脏再次爆发出热浪,如枯木逢春般,茁壮成长。
裴星趴在陆一鸣的身上,耳朵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听着那同自己一样,难以平复的心跳声,好像独自飘在海上的心有了归处。
陆一鸣刚想伸手揉一揉对方翘起的一根呆毛,只见这人又偷偷尝试去拿湿透的包裹。
他好不容易勾起的好心情,瞬间化为泡影,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扔了。”
这次裴星将还在滴水的包裹藏在身后,陆一鸣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直跳。
哪个男的允许自家媳妇抱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还死活不放手的?
他克制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重复:“立刻给我扔了。”
“我不要,”裴星反倒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树哥儿给我寄的东西,你都扔过一次了!”
“我说……树哥儿?”
陆一鸣刚要爆粗口的话来个九十度大转弯,硬生生憋回去。
“树哥儿给我寄的东西,前一日遇到树哥儿时夫君也在。”